“不认识它?”
花无端猛点头。
君别慕幽幽笑着,弯下腰来,凑近她,“要不要走近认一认?”
“不要!”
花无端双手撑地,又退了几步,满脸的惊恐,“不要!”
“真不要?”
君别慕抬臂,随手在獠牙上胡乱地着色,“这可是好东西,修炼的两千年的羊妖,世间只这一头。”
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吗?
花无端浑身写满了拒绝,又害怕,又恶心,加上门外的血腥味还没消散,她莫名就干呕起来。
君别慕手一顿,眯了眯眼睛,脸色沉了下来。
这只羊妖,是花无端的养母。
漫漫三百年,花无端从人修炼成魔,仅剩的人性便付诸于这只羊妖身上。
若她只是装疯卖傻,见到养母此番惨烈死状,必定无法遮掩痛苦,自然也再无办法按捺本性。
而呕吐,便是极端痛苦的表现。
思及此,君别慕五指一捏,画笔在他手里化为灰烬。
花无端完全没感觉到四周的危险浓度正在飙升。
她捂着鼻子干呕了一会儿,突然带着哭腔说道:“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拿开?太恶心了”
君别慕的目光凝住。
他垂眸,“那你说怎么处理它?”
“可以烧了可以埋了也可以丢进河里当漂流瓶。”
花无端抹了一把脸,又往后退了两步,“实在不行你拿来当球踢都可以,就是不要摆在这里吓人好吗?我胆子很小的。”
君别慕没有应声,他细细地凝视花无端。
看她的双眼,看她抖动的肩膀,看她紧紧攥着衣服的手指。
终是确定了心中想法,君别慕嗤笑一声,一扬手,那可怕的羊头便化为灰烬。
“真是疯得彻底,没意思了。”
花无端不知道君别慕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抬头,倏地对上他的双眼。
他似乎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若然无味,双眼里流露了一丝丝的遗憾后,杀意陡然升起。
花无端只对杀意敏感。
她呼吸一紧,突然抓住他的衣袍。
“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它昨晚胎动了!”
“……”
她的尾音在这空荡的大殿内颤动,一点点得变微弱。
君别慕抿唇看着她,直到大殿内又归于彻底的寂静时,他一抬下巴,挥开花无端的手,终于将嘴角的笑意释放出来。
“在没看到你给我生个什么东西出来之前,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