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整个雅典城仿佛都浸泡在酒香里。有一些人们喝的兴奋了,起来伴着音乐跳起动作夸张的舞蹈,还有的人彻底醉了,大哭大笑、放浪形骸,与这座城市平时文质彬彬的整体气质大不相同。
塞雷布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后世绝对看不到的有趣风俗。雅典节日庆典虽多,他却很少有机会参加。节庆日都是做生意的好时机,以前家里做面包生意时他要帮些小忙,没时间也没人带他去参加,马库托利斯入伍后他更没功夫参加了,难得有机会能这样闲适地走在街上。
阿里斯提德个性严谨,却对这样的放纵很不满,带着他绕过这些人,皱着眉头说:“欢乐应当有节制,而非如此抛弃理性。我们城邦对酒神的崇拜过于疯狂了。”
塞雷布斯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人不可能永远保持理智,让人们在固定的节日把累积的情绪安全地释放出去,这很科学。
不过雅典人确实对酒神的崇拜有点过头,一年中关于酒神的节日就有四个,还每个都是大庆。榨酒节已经是其中庆祝规模最小的一个了。
榨酒节之前没多久有一个乡间酒神节,过去一个月是庆祝新酒开瓮的安塞斯特里昂节,再过一个月,是城市酒神节。
城市酒神节是一年中仅次于雅典娜节的第二大庆典。
又路过一波喝酒的人,一个男子投入地在竖琴的伴奏下跳着庆祝葡萄丰收的舞蹈,一会儿模仿摘收葡萄的动作、一会儿做出提篮的样子,一会儿端酒一会儿装桶,最后还装出品尝新酒的样子,惟妙惟肖,塞雷布斯简直就像看到了一串串葡萄、一个个酒榨和一排排酒桶,也好像真的见到他在品尝新酒。
他跳完之后,端起酒杯哈哈笑着回到躺椅上,另一名男子又跳起来,命令演奏竖琴的人换了一首曲子,自己跳起舞。这次的舞蹈塞雷布斯很少见到有人表演,舞姿粗野豪放,很多动作就是□□裸的性暗示。
阿里斯提德似乎认识这人,惊讶地说:“达夫尼斯……这太不体面了!”立刻带着塞雷布斯折返,绕到另一条路上。
塞雷布斯好奇地问:“那是谁?”
阿里斯提德说:“是城邦的财产公卖官。这真是……”
塞雷布斯明智地没有说出他觉得那人跳的很不错。
两人到了剧场,演出还没有开始。很多小贩带着自己的货品在一排排座位间兜售,坚果、葡萄干、无花果干、发带、水仙花花环、常春藤花环、酒神杖……什么都有。阿里斯提德和塞雷布斯各买了一支杖身上缠绕长春藤,顶端一颗松果的酒神杖。卖酒神杖的小贩认出了塞雷布斯,请他触摸自己阴天时总是酸痛的左腿,送了他一个水仙花环,阿里斯提德一个常春藤花环。
小贩离开后,两人将花环戴在头上。塞雷布斯环顾剧场,与他们一样头戴花环的人们几乎占了一多半。
塞雷布斯问阿里斯提德:“今天演什么剧目?”
阿里斯提德说:“是希伦德斯的新剧《牧羊人》。”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年纪和阿里斯提德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从后面叫他:“阿里斯提德。”
阿里斯提德回过头一看,很高兴地说:“埃斯库罗斯,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