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方向,而是他遇到了一队商旅,商旅的女主人好心地收留了他作为杂役。
从此,他便开始了自己平凡而又传奇的一生。
他曾和商旅走南闯北,遇到过流寇,也遇到过官兵,做过黑吃黑的勾当,也暗杀过竞争对手......从他长到二十岁左右的时候,见血——到年过四旬,闯下偌大的名头,他的剑下杀过很多人。
只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是在用剑,而更像是一个粗鄙的铁匠,用自己的天生神力,将剑当作一柄铁片子,狠狠地敲人.......
在这漫长的生活中,李白渐渐有了茫然。
他的记忆还很深刻,所以他知晓自己应该练剑的。
但是这一生……他的剑道天赋近乎于负,莫说比起青莲大佬,就是比原本的他都差出了不知几百条街,所以他的剑法,一直称不上剑法。
尽管仍旧能用来杀人,但顶多只能伤到宗师境以下的存在。
好在对于曾经的李白而言,他的世界里宗师境强者数不胜数,但对于现在的李白而言,那些宗师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世界,与他们这些凡人泾渭分明,偶有接触,也不过是瞬息便擦肩而过。
尽管曾经,他也存在于那个世界,但现在,他明显已经够不到那个层次了,也只有这时,他才会由衷地感受到一种庆幸。
若非他拥有系统,若非他本身的剑道天赋还不错......或许他这一生也未必有能登临绝巅的机会。
天空中的景象未必很美,甚至有几分高处不胜寒,但对于下面的人而言,不上去看看,终究会感到渴望......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转眼,他来到了自己轮回之后的第四十个冬天。
这一天,他四十八岁,他脊梁仍旧笔挺,身躯依然健壮,但头发已经渐渐斑白。
他站到小院里,雪花飘飘洒洒,一片银装素裹,踏在厚实的积雪上,能发出嘎吱咯吱的声响,在这个天气,城里不知又要冻毙多少人。
好在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对于凡人而言,他已功成名就,商队中他有了三成的干股,成为了当地富有的员外郎,而昔日商旅的女主人,现在则已成为了拄着拐杖的老太,也是他的老伴儿。
人们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儿,但只有女主人知晓,他们不过是住在一起的同伴罢了,当年她还风韵犹存的时候,他也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甚至一度以为李白是个没有正常需求的男人,直到某天误闯进他的房间,看到他的下身撑起的帐篷,那雄伟的活儿让她忍不住羞红了脸。
只可惜,君子藏器于身,却从未动过。
望着对方那略显寂寥的身影,女主人温了一壶酒,默默地等待着对方......
有钱,有房,有女人.......在旁人看来,这本应是非常令人羡慕的生活,李白却在这漫长的生命中,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孤寂。
这一世轮回,哪怕一切人,一切景都与真实无别。
但他仍旧感觉到了自己与这里的格格不入,他就像是落于水中的飞鸟,尽管化作鱼儿,却依旧认为自己的世界应当在蓝天之上。
只可惜,他没有剑道的天赋。
积雪堆积,一层又一层。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思念的情绪酝酿在他的眼神里,温柔得像水,这几十年来,见惯了他的杀伐果断的女主人惊讶地望着那道身影。
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何时,这根木头也会有这种眼神了?”
只见对方蹲下身子,从地上捧起了一把雪,随即堆在旁边。
一捧又一捧——他竟堆了个雪人。
“李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女主人惊疑道。
李白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扰他,随即铿锵一声拔出了鞘中的剑。
鞘中剑鸣清澈,这把剑叫做干卢,是名匠所铸,只可惜是个失败品,剑锋很钝,重量也太沉太沉,没有剑客会选择这种剑作为武器——而他也算不上剑客。
一剑又一剑......
雪人渐渐出现了更清晰的轮廓,隐约可以看出那是个女子的身影......女主人的神情有了细微的苦涩,她呢喃道:“我等了你三十个春秋啊......”
有的时候,无数个日夜的等待,尚不及惊鸿一瞥。
李白没有回头,像是着了魔,一剑又一剑,起初他落剑如飞,全然没有曾经驭剑的生涩,像是突然得到了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然而渐渐的,他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下来。
于是,那雪人直到融化,也终究没能完成一半,只是单从那完工的部分来看,女主人也很清楚,这个女人曾经必定是一位绝世佳人。
“但那又如何!”
“岁月如刀,朱颜白骨,难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连这些还没看透吗?”女主人有些苦涩地想道,罕见地对自己的容貌——哪怕是曾经的容貌都有了一丝不自信。
又是十年过去了,他仍旧默默无闻,只是他的脊梁再没有了以前的笔挺。
他老了。
他的手臂变得松弛,头发彻底白了,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