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道:“梅梅,别看这边民习练的粗浅剑术了,趁我爹不在,我给你讲讲咱们古潭派的周公剑法吧。”
“周公剑法!”
名叫许梅的女子轻捂红唇,惊呼道。
周公剑法据说是当年辅佐武王伐纣的姬发之弟,姬旦所创绝学,虽然代代传承至今,已有残缺,但绝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剑术,也是古潭剑派的镇派绝学,非真传弟子不可研习。
许梅眼中顿时异彩连连:“师兄就算想教我周公剑术,门规也不允许吧?”
杨鑫自得道:“全教自然不可能,但要说上几句口诀感悟,还是可以的。”
正在这时,一个身披漆黑长袍的魁梧汉子大步走入旅舍。
两人顿时缄口不言,恭敬道。
“师尊。”
“爹。”
魁梧汉子杨武成风尘仆仆坐下道:“鑫儿,给我倒杯茶。”
杨鑫立刻小心翼翼倒上茶水,讪笑道:“边地小店茶水低劣,可惜来时未带茶具,不然孩儿定要为爹你亲手沏一壶雨前龙井。”
“无妨。”
杨武成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茶水,感叹道:“花弧是我多年的老友,如今在这边地打磨得是越发苍老了。遥想当年他才二十出头,你也才刚出生不久,我们二人曾一同闯荡江湖,斩杀了当时为祸一方的巨寇马左旋。今日久别重逢,可谓感慨万千啊。”
杨鑫皱眉道:“爹,他区区一个折冲都尉,也配做你的朋友吗?”
“休得无礼!”魁梧汉子杨武成哼道,“你这坐井观天的家伙,岂知当年一双短剑,打遍关中武林的铁豹花弧的威名。”
杨鑫撇撇嘴:“他是武道宗师?”
杨武成道:“他虽未成武道宗师,但依为父看,顶多二十年,他必能更进一步,到时,他还不到五十,正是鼎盛之年,比为父也只是稍差些。”
杨鑫一听不是,“哦”了一声,不再在意。
他寻思着,二十年后,自己都成武道宗师了,还用得着巴结一折冲都尉?
“诶,什么声音?”
杨武成的视线被院落内隐隐的剑鸣声吸引了,不经意间看去,心中暗暗好笑,这等粗浅剑术,怕是练一辈子,也别想登堂入室。
突然他浑身一震,连忙再看去,而这一看,眼神就收不回来了。
杨武成的声音有些颤抖,嘴唇不断嗡动着,发出细如蚊呐的惊叹:“这等剑术,简直是神来之笔,不!这根本就是神仙中人创造的剑术!”
杨鑫见自己父亲看得目不转睛,纳闷道:“爹,不过是些粗浅剑术,有什么好看的?”
“粗浅?”
杨武成一口老血差点喷他一脸。
如果不是怕惊扰到那练剑少年,他恨不得揪住他的领子,当场施展一番久违的家法,好好制裁下这“逆子”。
许梅疑惑道:“师尊,难道这小童儿演练的这剑术还有什么名堂?”
杨武成点了点头,一边看着,一边轻声指点道:“这剑术虽然看起来粗浅,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位大剑客的剑道真意,若是能把握到那一股剑意,平白就可以少走十年弯路。”
他一边说一边讲解着:“你看着一招,虽然看似只是轻描淡写的横劈,但你注意去看,便能看到剑势停顿的那一瞬间,前面的树干上平添了一道剑痕,这就是其中的剑意,虽然无法把控,但仍能使剑术威力暴增十倍......”
心中却是更郁闷了。
连许梅都能看出此子剑术不凡,自己这儿子,居然蠢笨如斯,一时间,他恨不得扭头就是一巴掌呼这仍旧满脸不以为然的儿子头上。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生子当如是啊。”
杨鑫“啊”了一声,有些摸不着头脑。
“爹,你突然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杨武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瞬间,只觉哀莫大于心死,无力道:“我说的是他,不是你。”
杨鑫愣住了。
片刻后委屈道:“我哪点不如他了?”
杨武成还想训斥他,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罢了,和这小童儿比,老夫这一把年纪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更何况是你。”
许梅问道:“师尊,这小童儿到底是什么根脚?”
杨武成叹道:“他是武道宗师。”
“武道宗师?!”
“不可能!”
两人惊呆了,尤其是杨鑫,差点喊出声来,幸好被杨武成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才没发出声音。
“师尊,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也懒得训斥自己儿子了,只是苦笑道:“若非亲眼所见,老夫也绝对无法想象世间居然还有这般年轻的武道宗师。”
“修行路最是公平,也最不公平,天赋好的,就是从烂泥潭里也能腾空直入九霄,天赋不好,就是天潢贵胄,也只能甘于百年黄土。”
杨鑫眼前闪过了一丝狠厉。
“这剑术居然能造就出如此年轻的武道宗师,定然非同一般。”
“要不?”
言下之意,是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杨武成气得肝颤。
“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