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建邺城。
床榻上,横陈的只穿一件贴身亵衣的女子突然惊醒。
貂蝉的额头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打湿了云鬓,鸡皮疙瘩自她那白皙若玉石般的手臂上冒起,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战场上,喊杀声四起......
龙,影子两个人,面对被下了咒术,仍旧强悍到无可匹敌的男人,仍旧艰难抵抗着。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
她站了出来,对他说:“吕布,是我对你下的咒。”
那个男人,满含心痛,惊讶,恐惧与难以置信的复杂眼神令她不敢直视,他说:“为什么?我宁愿把整个世界都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往日的温柔一点点浮现。
在这个乱世,他的确是对她最好的男人,那种好,不单单局限于以色娱人,更不仅仅只是把她当做私有的玩物,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她仍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
“因为你欠我的!”
她突然抓起床上的瓷枕,狠狠掼到了地上,碎裂的白色瓷片洒落一地。
低声的呜咽声响起。
“这都是你欠我的!”
二十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席卷了整个三国之地,百姓流离失所,她跟随父母,踏上了投奔远在东篱的亲族的路途。
貂蝉本姓任,任家在当地也是望族,一行车队,算是护卫浩浩荡荡近百人,一路顺利避开了暴民与乱匪,直到那一天……
是她发现了倒在路旁,奄奄一息的吕布,并且送上了宝贵的水源与食物,拯救了灾难中,人命如草芥,随时都会死亡的吕布。
然而到了夜里。
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时候,那个男人却掀起了一场杀戮,将车队所有人,无一例外,尽数斩杀。
她至今仍旧忘不掉自己父母倒在血泊中,月光下那如同恶魔一般的身影。
那个人,将她的所有善良消磨殆尽。
吕布,本就是她不死不休的仇人,他的强大,成了她日日夜夜的梦魇。
她虚与委蛇,忍受着屈辱的折磨,一次次为那个男人献上这世界上最迷醉的舞蹈,本就是为了除掉这三国第一勇悍的战将。
无论他再怎样温柔,她仍旧会像一条美女蛇一般,在最关键的时刻反咬他一口,你当初的背叛,我在今天还给你,如是而已。
只是若说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那又怎么可能?
但很快,她就将心中的愧疚摒除了,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似乎在说服自己:“我没错。吕布,你该死!”
貂蝉的确很有心机,任谁拥有如此绝世姿容,还能在这乱世中保住性命,心机必不可少,但她仍旧天真。
天真到相信龙,会帮他找到影子,而不是将她据为己有。
黑暗中,一点烛火摇曳着,照亮了貂蝉的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庞:“子龙哥哥,你还好吗?”
“纵使天各一方,小蝉依然……”
在当初,父母身故,一片尸山中,是赵子龙即龙的影子救了她,从此,她便一颗情根深种。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种因得因,种果得果。
......
青叶踢着腿,骑在小毛驴的背后,乐呵呵地望着前面牵驴的大叔:“裴叔叔,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泰山啊,你这毛驴跑得好慢……对了,大叔,你能带着我飞吗,大白还是宗师境界的时候就能带着我飞,你要是不能的话,我觉得你肯定不如他。”
“要不干脆你别去泰山了吧,反正你也打不过大白,或者我帮你说说情,让他打你的时候别太狠,最起码不要打脸。”
嘴里叼着小鱼干,青叶没心没肺地大包大揽:“我跟大白关系贼铁,放心啦,大叔!”
我……
唉,好气!
裴旻叹了一口气,怎么到处都能被这个李白扎心,明明一次没见过的说!难道颜值就能证明一切?劳资十年前可就是大唐第一高手。
列国都数一数二的大剑圣!
败在老夫手下的强者,休说圣道,就连人仙,魔道巨擘,一个巴掌都已数不过来。
你到底对那个李太白多有信心,才会觉得我不如他?
难道就凭他能带你飞?
裴旻气得压根儿痒痒,偏偏没法反驳,因为他是纯粹的武道修行者,虽然能自己飞,但根本没法带人一块飞,太耗力气。
武道强者能飞,纯粹是自身贯通天地,能够做到天人合一,又不是真有什么驾空腾挪之术?
这一点,武道跟魔道根本没法比好吗!
至于他为什么会跟青叶一起,这一切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天傍晚,他看到这个背着长剑,穿着稷下学子衣衫的小姑娘与一伙江湖人厮杀,本来没打算出手,谁知这小姑娘居然惹出来一个阴阳家的巨头,好像叫什么葬花大宗师,化身成大蛇一口便吞掉了那伙江湖人,正在满口骚话嘚瑟,他一剑递出,惊走了那葬花大宗师,为她解围。
不曾想,本来以为挺文静一小姑娘,结果相处时间一长,立马暴露了本性,每每扎得他这个救命恩人心都快漏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