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来想讨好刀光,好在谢烨亭面前能露个脸。
薛二娘喊着,声渐渐就带了哭意,但仍旧是咬着牙不肯低头:“你们如此待我,不怕我爹……”
“怕你爹什么?”谢烨亭自拐角走来,面无表情。
他大老远就听着了薛二娘囔囔的动静,只觉吵闹。
“我……”薛二娘当即噤声。
往日被罚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她哪敢再在谢烨亭面前撒野。
牢头手拿两张状纸向谢烨亭走来,恭恭敬敬地将状纸递上,道:“王爷,这是今日闹事的妇人和那位醉酒的男人所供状词,请王爷过目。”
说着,牢头抬手一挥,那闹事的女人就被一路拖了来。
女人浑身上下血痕累累,目光无神,早已没了早前的力气,任由牢役对自己拉扯推搡,一直到跌坐在牢房中都是默不作声。
而那醉酒的男人此刻已经醒了大半的酒,正老实跟着牢役朝自己的牢房走去。
谢烨亭接过牢头手中的状纸,细细查看。
男人的状纸上所述所写皆与大众所认知的无二,甚至还交代了为自己点了酒肉但只吃了酒却未动半点牛肉的原因。
而女人的状纸就有趣多了,上头还记录着薛二娘如何给了她银子交代她去抹黑醉仙楼,以及还提到了一位许娘子。
许娘子?
谢烨亭皱眉,心中有了几番猜测。
薛二娘小瞥到状纸上的一些字眼,面色一变,瞪向对面牢房关着的女人——
该死,这个女人居然把她供了出来!
“王爷,王爷!”是薛知府的声音。
薛二娘听着响动,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停摇晃着门栏:“爹,爹!救救女儿!”
薛知府得到消息后,几乎是小跑着就赶来了大牢,此刻见着牢房里自己的宝贝女儿灰头土脸的模样,心疼得要命。
薛知府朝谢烨亭掬了一礼,谨小慎微地赔着笑脸:"王爷,这之中许是有什么误会,你看……"
谢烨亭冷睨了薛知府一眼,抬手将状纸扫在薛知府的脸上,冷声:“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
薛知府被扫的满面不解,颤抖着手摊开状纸仔细看,越看脸色越差。
看到最后,薛知府是一脑门子的官司,指着薛二娘就是一声暴怒:“逆女!”
她怎么敢的啊!
上次他这个好女儿污蔑那赵三娘就吃了亏,这次她怎么还不长记性!
许四娘……
一定是许家那个臭丫头带坏了他的好女儿!
事已至此,薛知府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向谢烨亭求情,免了自家女儿的牢狱之灾。
……
魏如婳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
迷迷糊糊间,她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还有些头疼欲裂。
下意识的,她揉着太阳穴,出声叫道:“阿彩……”
“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屋外,白芷听到里头的动静,连忙端着一直温着的醒酒汤,推开门走了进去。
魏如婳揉着脑袋,吃力地支起身子,看向走进来的白芷,才想起阿彩这个点应该在外头忙铺子里的事情。
“姑娘可有哪儿不舒服?”白芷将醒酒汤递给魏如婳,小心地为她揉着头。
魏如婳摇头,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木盒子——是谢烨亭的沉香木盒。
她已经许久没在自己房中看见这东西了。
魏如婳想知道里头又装了什么东西,便指着那木盒子,朝白芷道:“白芷,你帮我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白芷取来了沉香木盒子,正惊叹着这盒子的做工精细,就听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
“咕——”魏如婳的肚子响了起来。
魏如婳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又道:“再替我取些白粥来吧,我有些饿了。”
白芷笑着应了声是,就朝外走去。
魏如婳打开盒子,发现上格是十几张的百两银票和一张纸条。
她边两眼发光地惊叹着银票之多,边打开纸条,看着上头的字,颇有些哭笑不得。
薛府赔礼。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赔礼是怎么来的。
想必是薛知府又和谢烨亭搭了什么交易,就为了把薛二娘捞出来吧。
但上一次的盒子有暗格,不知道这一次的有没有。
魏如婳摸了摸盒子的盒身,熟练地打开了暗格——里头正静静地躺着一支镶着大颗东珠的金簪。
魏如婳拿起簪子,细细打量。
簪身不素,雕着各路纹样。
魏如婳再次看向盒子里,本以为还会再有一张纸条,但盒子中却是空空如也。
不知怎么的,魏如婳就有些心中空空的感觉。
才放下簪子合上暗格,就听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葛婆子跟在白芷身后,快步走了进来,也来不及朝魏如婳行礼,当即就道:“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