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风和赵无忌以及罗江三人,一边讨论着些军务事情,一边就离开了宴席。
宴客厅内就只剩下洛川和千雪,以及影子三人。
洛川没有叫高士贤等宫廷侍者来收拾东西,殿外就没有人敢擅自闯进来,可熟知洛川有话要说的影子还是挥手布下了一层隔音法阵。
果然,洛川扭头看向千雪,问道,“南风前辈他们可妥当了?”
千雪“嗯”了一声,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枚火红色的珠子,“这次的这个东西呢,可算为你量身定制的,气息波动足可以假乱真,就连我刚拿到手的时候闭目感应,都觉得你就应该站在面前,比你用毁掉那个好得太多,”她将火红色的珠子朝洛川一丢,道,“青宫之主说了,这次若是再损毁了,要赔。”
洛川身后,影子也闭目感应了一下,道,“确实只要肉眼不见,光凭气息难以分辨真伪。”
千雪道,“不光如此,正式激发此宝之后,它还能生成洛川盘膝而坐的影子,只要不是上前碰触,远远的看着,也不会被看出端倪,就算是银匠亲自来了,也不行。”
洛川捏着那枚珠子闭目感应了一下,单纯以气息来看,就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好像双胞胎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对方时候那种感觉一样,问道,“有了这个替身符,再有影来守着,依我这些天的布置来看,离城这边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我真身也非这般一个小小的死物,要如何瞒过这满城的人,尤其是那银匠,悄无声息的离开?南风前辈有办法蒙蔽银匠的感知?”
千雪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这你不用管,倒是自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离郡,”她想了想又道,“为免银匠起疑,我和南风以及草儿,今晚就会先一步离开离城,绕行安陵之地,最后再折回老家,可有什么要我代为传信的?”
洛川摇头,“路上小心,青城见。”
千雪看了洛川一眼,起身推门而走。
殿门重新闭合,这一次,就只剩下洛川和影子两人。
洛川仍旧把玩着手上那枚赤红色的珠子,问道,“南风可以凭借什么法宝,就瞒过银匠对离城的感应吗?”
“不可能,”影子干脆利落的答道,“除非他持有传说中的某些圣器,但这基本不可能。”
洛川点了点头,忽然用玩笑一般的口吻道,“你说,若是我这一趟意外折在了西夷之地,靠着这颗珠子,江伯和赵叔叔他们,能将离郡如今这气象,支撑到几时?”
影子冷冷道,“最多不过再撑个月余,总该不会有人真的相信,离郡太守一次闭关就要两个多月的,你又不是苍颜掌教那般的世外高人!”
洛川一笑,道,“那我该给他们留下个遗诏之类的东西,总归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他看向上首那个空着的太守宝座,“他的这份江山,也应是得来不易的。”
影子道,“什么都不要留了,人都没了,往后一切都成空了,遗憾的事情会很多,可又与你有什么关系?所以”她重重道,“你必须活着回来!!”
洛川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种种,遗憾的事情难道不多吗?
可死亡就是这样,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很多时候,它就是会来的猝不及防。
遗憾就是永远的遗憾。
没有办法。
“所以不应该留下那么多遗憾才是啊,”洛川一伸手,便有卷轴与笔从远处太守宝座前的案几上飞到他的手里,他趴在桌上,用小字,认真的写着一件又一件事情,无比认真。
影子就在他身后,将他写下去的每一个字都看得真切,一言不发。
两人一站一坐,沉默着做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洛川几经思索,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想要安排的所有事情都写下了,才将笔丢到一旁,伸手将太守印玺和刺史印玺都摄取过来,盖上印章,吹干墨迹,卷上卷轴,将它郑而重之的递向影子,“若我在西夷遭遇不测,就将这卷轴交给江伯。”
影子没有去接那个卷轴,而是盯着洛川的眼睛道,“你以为你写的这些东西就可以解决掉你走后留给他们的麻烦?”
洛川歪着脑袋叹了口气道,“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影子道,“我劝你不要有留下这个东西的打算,因为在战场上,最先死的,就是担心自己会死的人。”
洛川将那卷轴强行塞到影子手里,故作生气一般大声道,“本太守才不担心自己会死在区区西夷之地,他们不是都说我是身具大气运的人?本太守只是行事一贯稳妥,才留下这么个东西,十有八九,不,十有一万,它是用不上的。”
影子死死捏着那卷轴,仍是盯着洛川的眼睛问道,“不过是一次简单的西行,当初你一无所有不也去过了一次?如今你已更强,千雪和南风他们也都会护着你,甚至于青城山上还有她的家人,你何须如此紧张?就因为那个老神棍的狗屁看相之语,和什么人暗地里或许会有的算计?就连河玉城那般的凶险之地,也两次,都不曾要了你的命!!”
“是啊,”洛川也感慨似的笑道,“洛川的这条命看起来是真的很硬。”
影子这样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