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生了些许绿色的新芽。
很久以前,鸣女就已经为自己选好了坟墓,在那山花烂漫的地方,那里有她的乐团,可以远远望到那个和她的故乡很像的地方。
那是她未曾谋面的……“故乡”。
“……我其实很想很想回家,有了乐团之后,就在想着假装说巡回演出,只要是能去到那里,就算偷偷看一眼就好。”
家?
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儿出身,能被称作家的地方,当然也是在曾经的乐团成员身边吧。
安德烈纪德并不知道这个朝向的墓园意味着什么,能够让最开始进入港口黑手党的鸣女即使负债累累也要买下它。
在乐团逐渐扩张的时光里,她有时候会想,她大概会报复一样地让乐团那些小家伙们感受一下义务教育的威压,尤其是小坏蛋们,一定要特别照顾。中也会是很好的保护者,至于太宰治……他应该会不太适应环境,想方设法逃课然后创造记录吧?
这种天真的妄想从来都不该存在。
她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浑身沾满了罪孽的自己……会被拒绝当然也是合理的。
在雨里,她轻微动了动嘴唇,略微有些失真的声音传到法国人的耳朵里,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如果我说,横滨现在藏着两个超越者,一个叫魏尔伦,一个叫阿蒂尔兰波呢?”
他看的真切,那双明明曾是同样溢满了绝望的纯黑眼眸里,燃烧着火焰。
英雄消失于火中。
暴君躺进纯金的棺椁。
诗人在遗恨中长眠。
唯有歌声与人民长存于世。
沉默从来都不是懦弱的体现,当恭敬的请求面对的是消极的回绝,那么阶级间本不可能调和的矛盾,将会迎来更猛烈的爆发。
……
安全屋不安全,这是灰色产业里的著名笑话。
原著里被炸掉的安全屋在这个计划里的地位同样是安全屋。
就算是鸣女也能想到自己的干涉让幕后的森鸥外把她的反应也纳入了可能的结果之内。
要不说学会徒弟饿死师傅呢?
太宰治也提防着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相当谨慎,至少在外面从来没有展露过所谓“召唤”的能力。和仅凭自身武力就足以应对的中原中也不同,他在有意隐瞒枫原万叶的存在,以至于误解加深。
就连森鸥外甚至都没有亲眼见到过所谓“原神”的能力。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不能用。
太宰治开启的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原神秘境。
而他,并没有得到秘境主人枫原万叶的承认。
那根长笛也只是落了灰的战利品罢了。
然而今天,绷带少年将长笛绑在了大衣内侧,如原先计划中的一样,在安全屋安顿好五个孩子和咖喱店老板之后,哼着不成调的《荒波椛叶》离开了。
不出意外的话,不久这里即将成为一片废墟,而织田作之助一定会去赴约。
戴着眼镜加班的间谍今天轻而易举获得了一份情报,一份足以改变所有人命运的情报。
几张薄薄的纸重量仿佛有千斤,颤抖的手让他忽略掉了得到这份举足轻重的情报太过容易的事实。
一边是一生的挚友,一边是足以改变当下局面的任务,你会怎么做呢?
……
爆炸,轰鸣,灰烬。
那道冲天的火光代表了什么?一切安稳的,充满希望的,都湮灭在妄想中。
曾经的杀手拾起枪。
这是一场他不得不赴的约,代价是六个无辜的灵魂。
很好笑吧?之前在他的手下曾有过无数的人死去,现在他却要为了另一些死去的人付出自己的一切。
枪斗术,在两个拥有预知能力且同样战斗经验丰富的人身上提现得淋漓尽致。
理想破灭的军人为了完成自己的夙愿,将向着光走去的前任杀手拉下了无尽的深渊。他自己已经习惯性无路可退,所以即使是创造机会也要让另一个如此相似的人经历同样的事。
尽管他和他的战友曾因此日夜痛苦。
整个世界就是不断拖拽人下去的泥潭,让所有人都痛苦。
那是一道怎样的光芒?
突兀出现的刀横在二人中间,打破了这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没人会在这样的战局中插手,没人敢在这种可怕的局面下插手,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停下,这与找死无异。
可这把刀的主人仍然做到了。
离开国家太久的军人在闪烁的青色宝石下,隐约看到了被点亮的紫色雷光。
到底是怎样炽烈的愿望,才能让已经熄灭的神之眼重新焕发光芒?
倒下之前,织田作之助隐约看见向自己哭着跑来的孩子们,和远处模糊的吹着长笛的人影。
这里是……天堂吗?
“总会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电的威光。”
“那一刀,未必不可能企及。”
那是怎样的决绝与勇气?
费尽千辛万苦去唤醒神之眼,当那一斩再度落下,原来他那炽热的愿望,终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