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记得,后人后人记得。人在,文脉在,史书在。”
谢怀安心脏亮起耀眼白光。
天师发出尖锐啸声。
随着啸声,无数破损躯体从血海中钻出,胡乱拼凑出肢体,伸出血手抓向谢怀安心脏。他们是被天师生吞活剥、没有做成禁卫人。
已经变作禁卫魂魄没有躯体,化作血影,被天师驱动着冲向谢怀安心脏。
血影里隐约可见他们生前模样。
穿着高冠博带人是福光大祭里宁死不屈大学士;手持长/枪或利剑人是幽云堡将军、洛安山侠客;
还有更多更多人,手抓钉耙农家子,拿着菜刀屠狗辈,攥紧珠钗女子……他们大难当头时抗争过、搏命过、抱着最朴素善念站在光一边。
血影里也有圣塔使者、凶恶信徒、惊慌圣子圣女们,他们陪着天师一同作恶,最终死在天师手下。
一个个躯体和血影,冲向谢怀安,要击碎那道白光。
突然,有持枪将军无声怒吼,一柄枪影突破天师控制,竭力转向,向血壁方向发出最后一击。
有须发飘荡大学士面目狰狞,使尽最后力量停滞半空,不去冲击谢怀安白光。
无数灵魂狂呼怒号着,不让自己最后意识,成为刺向光明利刃。
白光光芒大放,血球几乎变成刺眼白色。
谢怀安眼睛刺痛,空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拼命睁着眼。
白光照耀下,所有血影凝固了,躯体不动了。
透明白色气状灵体悠悠析出,褪去血色与恐怖形态,有只剩下模糊轮廓,有还能看出人形,对谢怀安无声施礼。
数以万计向着光明灵魂一路向上,渐而消散。
谢怀安眼中水光浮动:“你就……这点本事,不行啊。”
捆缚在谢怀安身上藤蔓被白光缠绕,骤然断裂。
白光裹着谢怀安瘫软如泥身体,犹如包裹婴儿摇篮,带着他缓缓下坠。
谢怀安放空了自己。
他不害怕了,也感觉不到疼了。
好像浮在云朵上,飘飘忽忽。
血球骤然胀大,狂风又刮了起来,紧接着积蓄了足够力量白光也跟着大放,与血球缠斗在一起仿佛能让天地震荡。
天师尖锐叫声回响着。
谢怀安闭上眼睛。他不想听了,也不想思考发生了什么。
他只愿意想想鸿曜。
那个被丢下少年天子,那只温热、有力、时常吓唬人但是又从没伤害过他黑色大猫,能不能快点接住自己。帮他裹好裂开口子,洗去浑身污浊,泡得香香软软,塞进最舒服毛毯里。
如果足够安全,他不介意对着鸿曜哭一哭,争取出一个悠长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