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在给你送。”
爷爷除了当护林员,有时候空了也会捡些废品卖,春季也会采摘山上的蘑菇、蕨菜去卖。
他有一把老□□,偶尔打到猎物,活的就拿去卖,死了就腌制好,等假期的时候,江柠回来,烧好给江柠带到学校去吃。
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不敢往深山里去,就在外围,也很难碰到什么猎物,最多就是野鸡和野兔,近几年山里也禁止打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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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妈还在家里大声的骂骂咧咧,说着江柠的不是,一会儿说等她回来,要把她头发揪掉,一会儿用污糟的话语骂江柠。
江爸坐在灶台下面烧火,做今日的晚饭,听着江妈用不堪入目的话辱骂女儿,沉默的他不禁火气上涌,喝了一声:“你有完没完了?她就说了一句话,你就又是打又是骂,骂这么长时间都不歇会儿吗?”
这句话再度点燃了江妈的怒火:“我打她哪儿了?她现在翅膀硬了,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打她什么了?我不该骂她吗?她讲的都是什么话?她就是见不到我们过好日子!”
江爸觉得不是这样的,他虽也不知道养小龙虾对不对,毕竟在当下这个环境下,确实小龙虾到处都是,好像没有养殖的必要。
可他内心隐隐有种感觉,不是这样的,甚至,隐隐有些心动。
“她就是那么一说。”江爸无奈的说。
七~八年前开养鸡场的失败,让欠了许多外债的他,失去了在这个家说话的底气,是江妈和他一起,辛辛苦苦扛过那段艰难的日子,所以这些年他总是顺着江妈,也实在是看到江妈这些年对家庭的付出。
每次他再有什么想法,江妈总是第一时间斩断他的念想,告诉他不行,除非她死。
她已经被那高额的外债给逼怕了,过年都不敢在家里过,怕被人上门要债,躲到山里,在护林的小屋里过除夕,就这都过不安稳,生怕被人找到山里来,一连好几年,年年如此。
直到所有债务被一点一点还完,他们才敢回家。
那种胆战心惊抠抠搜搜每一分钱都要攒起来还债的日子,江妈真是过怕了,生怕江父再想折腾什么,再来一次欠债的日子。
想着想着,江妈再度哽咽,说:“她怕是忘了,人家要债的坐在家里不走,问她父母在哪里,她说不在家的日子了。”
那时候不光大人压力大,小孩子也可怜,大人们躲债去了,家里只留三个小孩子,要债的人找不到大人,就追问小孩子,坐在他们家里不走。
小孩子知道自家理亏,都战战兢兢的。
听江妈说起过往这些事,江爸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他迅速的炒了两个菜,站到门口的台子上,朝外面喊:“柠柠,回家吃饭啦!柠柠,回家吃饭啦!”
连喊三次,声音在寂静的小乡村里,传的老远。
附近邻居听到,就捧着饭碗出来,一边吃饭一边笑问:“柠柠还没回来啊?”
农村人吃饭,总喜欢捧着个碗到处窜门,或是聚集到一起聊天打屁,谁家要是吃了肉,恨不能把猪油在嘴上抹一圈,一天都不擦,逛遍全村,让全村人都知道他家今天吃肉了。
如此粗暴的炫富,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肯定是怕爱莲怕的不敢回来啊。”
大伯娘也在家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忍不住说:“爱莲也真是的,打孩子打的那么狠,拎着那么粗的笤帚疙瘩就冲上去了,这么粗的笤帚疙瘩打下去,人还不得打伤了?柠柠才多大的孩子?”
她想姑娘想不着,人家有姑娘却不珍惜。
农村打孩子很常见,但多是用竹丝打屁股,又疼又不会真伤了孩子,再厉害点的,就是用刺条抽,这种一般都是家里大人吓唬小孩子的,气狠了放话:“下次再敢怎么怎么样,就那带刺的藤条抽你,一鞭子抽下去,屁股上全是血窟窿!”
江爸担忧地说:“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都吃饭的点了,总不能还在人家家里待着吧。”
江大伯娘说:“你也多劝着点爱莲。”
江爸又去大队书记家和二房的钢琴家找。
和江柠一届的,就只有她们仨还在读书,平时也是她们在一起玩的比较多。
结果去找了都没有。
“那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想到可能去了稻场,又去稻场找江爷爷,才知道她给江爷爷送了饭。
江爸一拍额头:“光顾着找柠柠了,都忘了给你带饭。”
江爸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他早上就在家吃了块韭菜饼,就着急忙慌的挑着鱼和小龙虾赶集去了,中午是在妹妹家吃的,忙了一下午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知道江柠给江爷爷送了饭,他也就知道江柠去哪儿了,说:“我去山上找她。”
江爷爷闻言立刻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媳妇又打柠柠了?”他鼻子一酸,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