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你跟李大爷说一声,让他帮着打探下官里村的消息。”
等得知曹家临走前的行事,还有王赖子一家的下场,吴氏和翠花拍手称快,直乐了好几天。
杨彩芽看不出曹家有何不妥之处,左想右想想不出所以然,又没法打探曹家的去处,也只得按下心中记挂,安心养身体。
春去秋来,转眼入冬,顺光七年的寒冬大雪纷飞,雪花飘进顺光八年的正月,下完整个二月才收住势头,融雪化冰迎来阳春三月,等到华云镇十里八乡忙完春耕,已是晚春四月。
这日天光未亮,李家老宅的角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三道穿着粗布衣裙的身影。
杨家人今日离开,李家上下本是满心离愁,看着杨彩芽三人背上鼓囊囊的大包裹,一时又好笑又感叹,略微惜别几句也不再多耽搁,交待三人路上小心顾好身子财物,目送着人拐出巷子看不见身影,才合上角门。
雇好的马车已经等在街口,杨彩芽三人坐上马车颠簸了三天,才到码头换船南下。
安置好随身行装,杨彩芽一把丢开带了一路的帷帽,拉着翠花钻出船舱跑上甲板。
放眼望去,码头停泊的各式大小船只扬帆上客,人上人下好不热闹,俯看是***碧海,仰视是宽阔蓝天,吸入肺里的空气带着海水特有的潮湿咸腥,非但不叫人觉得不适,反倒另有一种开阔感触。
翠花从未出过远门更没见过海坐过船,兴奋得目不暇接,饶是后世看过各样风景的杨彩芽,面对眼前的海阔天空,亦是难掩兴奋之色。
身后传来脚步声,杨彩芽转头见是吴氏,开口笑道,“信送出去了?”
信是寄给白叔家的。上头报了大概的抵达日期,简单说了曹家的事,让白叔帮着留心有没有曹家的消息。
“已经交给邮驿了,算着时间,应该早我们半个月就能送到。”吴氏说罢,皱眉拉两人下船舱,“这会儿风大,你们别站在外头吹风!彩芽可不能受凉!”
也不知是不是假死药的副作用,她身体虽养好了,却一直没来月事——十四岁还没来月事,确实是大事。
后来找大夫看过,只说是体寒,开了调养的方子,千叮万嘱无论是吃食还是日常,都要注意不能受凉。
每个月省的折腾,她乐得轻松,吴氏却是愁得很,杨彩芽只得顺着吴氏的意,挽着翠花笑嘻嘻打哈哈,安生跟着回船舱。
船锚起,大浪淘。
在船上适应几天后,杨彩芽三人便趁着日头高风小的时候,拖着大包裹上甲板摆摊,跟船客兜售她们做的褡裢布袋。
这物件对于走货的行商来说必不可少,又算是易损耗物品,加之杨彩芽在样式上做了改良,添了些巧思,物美价廉十分走俏,每天都能卖出十几二十个,到得后来船只停靠各处州府时,有不少其他船上的人闻风来买,小生意倒是做得顺风顺水。
每天能晒太阳放风,又能赚钱,杨彩芽坐在甲板上晃着,只觉得旅途说不出的愉快。
吴氏收起卖光的包裹皮,满脸喜色,翠花笑嘻嘻靠到杨彩芽肩上,笑道,“没想到这生意能做得这样好!每天有事做能打发时间,还能赚钱,又有人吹拉弹唱的,真是再没有比现在更惬意的日子了!”
吴氏听得忍俊不禁,杨彩芽嘴角微扬,不由转头望向船尾。
吹拉弹唱是夸张了些,不过这几日也不知是什么人,每天总要到船尾弹古筝,悠悠扬扬来上两三曲才作罢。
倒也给这海上旅途平添一分难得的高雅之意——虽然这份高雅有些突兀不搭调。
杨彩芽心生好奇,调转身形望向船尾,正要一看究竟,就见上层甲板下来两个行商,互相推搡着拐向船尾,交头接耳的说了两句话便桀桀怪笑起来。
杨彩芽见状眉头微蹙,就听船尾琴声嘎然而止,随即传来一声女子惊呼。
“我们过去看看。”杨彩芽忙起身,带着吴氏翠花循声而去。
船尾甲板面积窄小,鲜少有人聚在这里赏景放风,平日除了弹琴之人,并不见有其他人往这里钻。
杨彩芽三人站定,就见除了那两个行商,只有两个身量相仿的女子。
带着帷帽的绿衫女子按琴而坐,挡在身前的另一位女子一副丫环打扮,正怒目瞪着那两个行商。
吴氏看得眉头紧皱,杨彩芽眉角微挑,暗暗摇头。
那两个行商抱手说着调笑的话,不等那丫环骂回去,绿衫女子抱琴轻缓起身,抬手拦下丫环,轻声道,“烦请二位让个道。”
行动柔若清风,玉臂纤弱修长,嗓音更是动听如泉水叮咚。
即便低着头眉目微敛,罩在头面上的轻薄纬纱也掩不住帽沿下的娇弱美色。真是个弱风拂柳般的美人!杨彩芽忍不住暗赞一声,见那两个行商闻言微微一愣,接着抬脚逼近一步,忙按下心中赞叹,拉着翠花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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