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简短一句话——曹卓要是敢纳妾,就和离。
寒山寺后梅林许下的诺言,还真被杨彩芽写成了一份简单粗暴的不纳妾字据。
看这架势,是一早随身备好了,准备一成婚就甩给他。
曹卓抽了抽线条美好的薄唇,半是无奈半是好气的沉声道,“杨——彩——芽——”
净房内就传来杨彩芽清脆的笑声。
曹卓不自觉扬起嘴角,挑着眉摇摇头,伸手去拉床头的挂绳。
须臾屋外就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许二媳妇冲白茶和红茶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带着粗使婆子走净房的外门,把热水先抬进去——净房临着东里间有扇对外的小门,方便婆子抬水进出,里头挂着帘子的小门在室内大床边上。
里头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许二媳妇又是经过事的妇人,自然不会贸贸然带着一帮人直接进东里间。
自己通报一声掀帘进去,果然就是满室狼藉,曹卓已经松松系着中衣坐到炕上,正拿着印章往手中纸笺盖,身上衣物又皱又乱。
听着净房传来的说话声,间或有杨彩芽略显低弱的应和声,许二媳妇脸上笑意更深,也不管曹卓在干嘛,一路走一路顺手推开窗扇通风,径直走到黑漆大床边,探身去找白帕。
看着白帕上滴落的痕迹,再看狼藉的床面,饶是许二媳妇都忍不住红了脸,偏头偷偷看了眼高壮的曹卓,心中咂舌——姑爷年岁大,又是这样的身板,怪不得夫人声音那样虚弱,这真是……老夫少妻,干柴/烈火。
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将喜帕收紧匣子里拿好,便转身走到土炕边,弯身就要去收拾地上散落的一团东西。
曹卓吹了吹手中纸笺,心情似乎十分好,“那些同心结放到炕上就行,待会儿我和夫人自会收拾。”
姑爷能折腾归能折腾,话里话外却是不离夫人二字,连这种小玩意都想着和夫人一起布置。
好事,大好事。
许二媳妇笑得见牙不见眼,高声应是,将同心结放到炕上,只将红袍捡出来顺手放到角落。
等许二媳妇将装着喜帕的匣子交给安享堂来取的妈妈,再上楼时,杨彩芽已经沐浴洗漱完毕,正坐在状态前梳头,换了曹卓进净房梳洗。
白茶和红茶红着脸收拾床铺,房间。
许二媳妇忙上前替杨彩芽梳发髻,目光落在杨彩芽手中的纸笺上,只来得及看清上头盖着的“曹守约印”,眨了眨眼也不敢乱问,只细细禀报道,“已经把喜帕交给老夫人派来的王妈妈,送去了安享堂。王妈妈说老夫人也才起身,让夫人和姑爷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过去,不急这一会儿。”
落红的喜帕给权氏看过,这门亲事才算真正圆满,长史府还要放鞭炮以示亲事真正成了。
杨彩芽点点头,将曹卓纳印盖章的不纳妾字据仔细压到妆匣低层,和许二媳妇闲话,任由她帮着梳妆打扮。
曹卓满身清爽齐整的回转时,杨彩芽也已经梳妆完毕,屋内已经收拾清楚,白茶和红茶将换下的东西拿去浣洗,许二媳妇去楼下饭厅准备早饭。
此刻衣裳完备的单独相处,杨彩芽反而更有些不自在,倚在炕桌边没话找话,“这些同心结怎么办?”
说到这个不由又想到王超和马航的“用心”,俏脸上就带出促狭的笑。
曹卓不以为杵,反而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彩芽。
杨彩芽就想到昨晚说完同心结后发生的事,顿时恼羞成怒,抓起个同心结就往曹卓身上丢。
屋内就响起曹卓畅快的大笑声。
不等杨彩芽再色厉内荏的发作,曹卓便大步走到她身前,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沉声笑道,“好媳妇儿别羞了。我们把这些同心结挂好,就去娘那里。”
说着大掌一拨,就抓了大半的同心结塞进杨彩芽怀里。
自己转身抬头,挑着屋内能挂的地方,一个个仔细的系到床帐顶上,窗扇边上。
曹卓不时移动的侧影有种慎之又慎的郑重。
三十四个同心结,王超和马航祝他们一生一世,永结同心。无论他们暗藏的“用心”是什么,曹卓却十分看重这份寓意。杨彩芽抿着嘴微微笑起来,起身跟着曹卓布置起同心结,两人偶尔相遇的目光中,都透着脉脉温情。
【嘿,微信关注"",有惊喜送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