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宫里有内应?这应该不可能吧?皇宫都是由您的内卫把守,他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严密筛查才能进到内卫府,身份底细这些早已查得一清二楚,应该不会有问题。”
皇上默了几秒钟,忽然抬头看向他,目光里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邃。
“正德,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
邓正德眸光微闪,连连点头附和着道。
“陛下说的是。”
说了这么许久的话,皇上觉得有些口渴,抬手端过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你心中可有觉得可疑的人?”
邓正德暗自思索了一会儿,轻摇了摇头,神色间难掩惭愧。
“事发突然,这一时半会儿,老臣还真不知道谁有嫌疑。”
皇上搁下手里的茶盏,双手若有似无地轻轻扣着扶手,目光随之就移到了他身上。
“你觉得安王如何?”
邓正德如实回答道。
“安王这些年驻守西南,边境几乎很少发生大的战乱,西南也才有了如今的安定,听说这些年西南那个穷苦地方的老百姓,日子也好过了起来,去年光西南收缴的赋税就高达一百万两,安王实在是功不可没。”
皇上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淡定的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只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觉就变得犀利起来。
“朕记得安王去西南之前,你们二人不怎么对付,如今听你这意思,你好像对他这些年在西南的事颇为了解。”
邓正德慌忙起身,一脸诚惶诚恐地道。
“陛下明鉴,老臣和安王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私下,从来没有任何交往,刚刚说这番话,也只是根据老臣之前从旁人口中所听来的,据实而言。”
皇上揉了揉额头。
“朕刚刚就是随口一说,你看你急的,好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老臣告退。”
邓正德拱手跪了安,就从殿中退了出去,皇上望着消失在宫门口的人影,脸色陡然就跟着冷了下来。
“去把庞冲叫来。”
……
安王府。
虽然吴太医说怀昭已经没有大碍,不过安王和安王妃还是不放心,一直在房间里守着。
世子妃因为要照顾孩子。
确认怀昭没有生命危险,等到太医走了之后,她就带着孩子回去休息去了。
看着时辰不早了。
安王妃看着安王劝说道,“王爷,你去上朝吧,我在家里照顾昭儿就好。”
安王年近半百,头发已经白了很多,这一夜过去,看起来好像又苍老了许多,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桌边,整个人看着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玉珍,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给我的报应?”
玉珍是安王妃的闺名。
夫妻几十年,他们早已有着旁人没有的默契,安王妃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说的什么事。
她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凝滞。
可还是安慰道。
“王爷,这次的事都是意外,你别想太多。”
安王苦笑着摇摇头,半晌,他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去上朝了”,然后就拖着佝偻的身躯出去了。
此刻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
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几近摇摇欲坠。
等到他走远,安王妃走到窗户边,“扑通”一声就在地上跪了下来。
瞬间泪如雨下。
“三皇兄、青黛姐姐,我知道当年是我和王爷的不对,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昭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如果真的有报应,你就报应给我,千万别报应到他和王爷头上。”
说着,她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如余音绕梁般久久不曾散去。
安王走后没多久,世子妃过来了。
她先关心了一下怀昭的情况,看着安王妃一身的疲惫,她开口劝道。
“娘,您已经一晚上没有休息了,您现在回去休息一会儿,再吃点东西,这边就交由我来照顾。”
安王妃说不用。
“我就在这守着,昭儿一天不醒过来,我这心怎么也放不下来。”
世子妃看她坚持,也就没有再劝。
只是吩咐人给她送了些饭食进来,趁着她用饭的空隙,她进去伺候怀昭喝药。
然而,一碗药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喂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衣人杀气腾腾地从外面闯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面金色的面具,手里还握着一把剑。
一进门,他就朝着床上的怀昭刺了过来。
二人因为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等到回过神来,世子妃急忙护到怀昭跟前,安王妃因为离得有些远,来不及赶过去,急忙大喊道。
“来人哪,有刺客!快来人哪!”
听到这边的动静,府中的护卫很快就朝这边赶了过来。
那人露在外面的眸子闪过些许慌乱,随后猛地伸手把世子妃推开,然后在二人的惊恐声中,他当即就举起手里的剑,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