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弥野提前下班,为某个绷带精准备蟹肉羹。
据说是因为大晚上入了个水,吹了冷风就得了感冒病倒了。
他哼唧唧地打来电话,声音软绵绵地撒着娇,说想吃蟹肉。
虽然知道感冒时最好不要吃寒性食物,但风信弥野依旧像往常一样拿太宰治没辙,最后选择妥协。
在太宰治一句“要弥野亲手做的哦”中,风信弥野只能撸起袖子,亲自下厨了。
其实,她的厨艺还算不错,全是以前练出来的。
晚上,风信弥野拎着保温饭盒翻进了太宰治的房间。
屋子里面黑黢黢的,一盏灯都没有点亮,只有卧室的门缝流露出一丝光亮。
风信弥野拎着饭盒走进了太宰治的卧室,发现他果然躺在床上。
听到她进门的声音,趴在床上的太宰治微微侧了侧眼,露出精致苍白的脸颊。
风信弥野把饭盒放在床柜上,伸手摸了摸太宰的前额,确实有点烫。
太宰治抬起头,往风信弥野的手里蹭了蹭,整个人显得很柔软虚弱,声音也有气无力。
“弥野~”
说实话,风信弥野觉得这个状况就像是一只黑猫崽明明很气弱,却使劲地拽着她的手,撒娇卖萌,企图打动她的心。
“吃药了吗?”
风信弥野找了两个靠枕放在床头,让太宰治靠着坐起来。
“没有~”太宰治歪了歪脑袋,脸上带着笑容,声音甜蜜。
你为什么没吃药也如此理直气壮?
但风信弥野不是吐槽人设,她打开饭盒给太宰治递了过去。
“正好,吃完再吃药。”
太宰治接过饭盒,鸢色的眼睛泛着光,快手快脚地打开来。
蟹肉羹的香味飘散满整个卧室。
他捧着蟹肉羹,使劲地对着风信弥野眨眼,在暗示着什么。
风信弥野理都不理他,手长着是摆样子的吗?还要喂。
得到拒绝回复的太宰治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沮丧了起来,蓬松的头发都蔫哒哒的。
然后,他自己挑光了蟹肉羹里所有的蟹肉,吃得两边面颊都鼓了起来。
在风信弥野凝视的目光下,太宰治还是把剩下的蟹肉羹喝完了。
热乎乎的羹让太宰的鼻尖冒出了一点汗,只是热归热,他一点都没有摘下绷带的意思。
风信弥野翻出体温计给太宰量了量,37.8℃,算是低烧,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吃了药睡一觉就可以好了。
她指了指太宰治眼下的青黑,问:“熬了几晚的夜?”
太宰治别别扭扭地裹着被子,声音带着甜腻的绵软,吐出了几个发音。
“五天。”
风信弥野:……这个熬夜量看起来跟异能特务科有得一拼。
“吃完药就睡。”
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位母亲,每时每刻叮嘱着不懂的爱惜自己的傻儿子,给他做饭喂他吃药,偶尔还得兼职一下心理医生。
……太糟糕了,这种形容。
此时,窗外闪过银光,几息之后,雷声想起。
雨声淅淅沥沥。
风信弥野拉过窗帘,将窗户遮掩了起来,又把卧室里的灯调暗了。
“睡吧,待会儿时间到了,我叫你吃药。”
说着,她打开卧室门,准备去客厅里等着。
太宰治扒着被子,露出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风信弥野,直到门被关了起来。
他眼珠子转悠了一下,瞥了一眼昏暗的灯光,又将视线转到拉上窗帘的窗户上。
风信弥野坐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看了看外面愈下愈大的雷雨,选择闭目养神。
……
没过多久太宰治觉得困了起来,许是熬了五天夜的原因,眼皮子都在打着架。
听着外面的雨声,他准备悄咪咪地眯一小会儿。
就算知道有人在外面,但这份顾忌也因为那个人是弥野而缓和了大半。
隐约间,他好像梦到了十四岁之前的自己。
生活在那样一个沉闷压抑,令人窒息的家族里,纵使衣食住行一切用度都很精细,但依旧难以不滋生出绝望的心思。
呐……窒息般的绝望啊……
半梦半醒间,太宰治好像看见了一束昏暗的灯光,眼前迷迷糊糊地出现了与织田作,坂口安吾两人喝酒的场景。
等他清醒过来,就发现风信弥野已经倒好了一杯温水,把药片递了过来。
太宰治努努嘴,表示自己不是很想吃药,还想继续睡觉。
最后,他还是被风信弥野摁着脑袋磕了两片药。
等到太宰治再次躺下的时候,风信弥野收拾了一下东西,关了灯,轻轻掩上卧室门,脚步轻慢地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太宰治静静地看着风信弥野的动作,等了一会儿,他下床拉开了窗帘。
窗外,大雨滂沱。
太宰治远远地看见一个纤细的人影,撑着伞,在雨中前行,手中还拎着原本盛着蟹肉羹的保温饭盒。
他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那个人影渐渐隐没在漆黑的雨夜里,再也看不到。
太宰治拉上窗帘,躺回了床,感受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