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匡神色平静的看着霍予沉,说道:“你们先坐,这事说来话就长了。我们黎家是最先自立门户的,迄今在望城立族也有几百年。先祖的遗愿是勿与守灵人、其他支系有交集,但在墓葬出现危机时,在必要
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出手相助。”
黎匡起身,拿了一个长形锦盒出来。
他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张金色、雕工精致的面具,面料极为考究的黑金长袍、玉带,以及一顶长发。
霍盈玉的眼睛被盒子里的东西吸引住了,她站起来伸手摸了摸面具。
表情带着难以言喻的天真。
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低喃道:“这个触感好熟悉。”
黎匡、黎响都含笑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父兄般的宠溺与纵容。黎匡说道:“这一身我穿过一次,便是在何非进入坑道的那次。她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勇敢,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在晚上徒步过去,只为了追寻她所认定的答案。她仅仅是看了我一眼,便知道那是我。离开之
后,却什么都没说。我曾经以为她是个坚持己见、不会变通,经历那件事之后我才发现我对她的误解很深。她非常聪明,也很会体谅人,只是平时不常表现出来而已。”
霍予沉问道:“我岳母她是通过什么方式受了感染而死?”
黎匡沉吟了片刻,含糊其辞的回答,“一样的。”
但在场的人,该明白的人都明白了。
何非受感染的方式与霍盈玉的一样。
可他们谁都不想告诉霍盈玉她体内有个不定时炸弹的事。
霍予沉转向黎响,“你当时出现在万人墓葬里又是什么原因?”
“当时我爸知道他们培养了新的接任者,新的接任者跑了,我便过去看。没想到,小玉玉正好也跑进了圆形顶里。我就带她下去了。那些人对墓葬有忌讳,不敢进来。”
“这么说你曾经见过叶盈风?”
“嗯。她跟我说她会处理,不会牵扯黎家的人。但这几年我们还是不太放心,经常会留意那边的情况。”
霍予沉不解的看着黎响,“是什么原因让你轻易的把一个小孩子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黎响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直都知道叶盈风这个人。”
霍予沉若有所思地看着黎响。
黎匡说道:“锦盒里的东西里能解开你心里绝大部分的疑惑。虽说尊重先人与祖先,但我们的感情与情怀终究是狭隘且自私的,也希望有关万人墓葬的事尽快解决,重新将平和、安定归还给所有人。”
“你们不打算做些什么吗?”霍予沉看着锦盒里的东西。
“不,黎氏先祖给我们的嘱咐便是在万人墓葬有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以及在恰当的时候将这些东西交给合适的人。霍先生,你便是最合适的人。”
“别把推脱责任说得这么好听。”霍予沉懒洋洋的说道。黎匡对这番失礼的话并未做任何反应,声音和缓的说道:“我们这些年虽没有在明面上有过任何动作,但也查了不少消息。守灵人除了被秦旬和你铲除的那些之外,还有一批人,他们仍旧在秦城,近期有向
殷城移动的驱势。里面有他们头目的详细信息,相信你能处理。”
“你都能查到他们头目的信息,为什么却没有任何行动?”黎匡冷静而坦然的说道:“不瞒你说,我只做先祖嘱咐的那些事,其余的事我不会插手。我没有你们霍家人以保家卫国,为广大民众造福,让他们安居乐业为己任。我关注的只是我的小家,我的家好,那便
好。其他人如何,我不会插手。”
黎匡说这番话时,没有半分愧色或是异色。
他冷漠而坦然,自始至终他都抱持着这样的态度。
他只关注他的小家,只要护住了他的小家,其他的事情他不愿意去管。
就算那里有大量的财富和权力,他也不会动心。
霍予沉有心跳起来喷一下黎家人,但他没什么力气了。
他发现跟他们相比,他的努力和认真显得太可笑。
为了这件跟他不甚相关的事,他跟他媳妇儿分开快两年,他差点把自己整成残废。
结果跟这件事息息相关的人却淡然且心安理得的过着他们的舒适日子。
霍予沉将翻涌的思绪压了下去,说道:“把这些东西送到宁凝之的研究所去。”
说完,他便起身往外走。
黎家人没料到霍予沉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都被他的举动给弄愣了。
霍盈玉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小跑的跟了上来,“二哥,你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霍予沉脾气再差也不会对一个小女孩儿发飚,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我现在特别高兴,可以回家找我媳妇儿了。”
霍盈玉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看着她二哥健步如飞的跳上出租车走了。
黎响走了过来,手搭在霍盈玉的肩膀上,温声道:“小玉玉,你二哥帮我们做的事已经够多了,我们不应该把所有的责任和压力都强加在他身上。那对他非常不公平,对你褚姐姐也不公平。”
霍盈玉茫然的看着黎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