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有一点严重,先把药喝了,”是熟悉的声音。
宁染完全信任这个人,所以乖乖地将对方递来的药丸塞进嘴里,含着温水一起吞下去。
然后听到对方放轻的声音,他似乎也注意到宁染沉沉闭着的双眼,“把外套脱了吧,睡一觉就会好了。”
外套的拉链被人拉开,纯白色的柔软打底衫是与居家服相同的宽松舒适。
宁染在对方帮忙将外套脱掉后的本能反应,是伸手搂抱在对方的脖颈处,脸部埋在颈窝,能够闻到干净的清冷香气。
“祁昀。”宁染念出这个名字。
和平日声音的清爽不同,名字第二个字的尾音被拖长,宁染的呢喃如同猫咪的尾巴蹭过柔软的脸颊。
“怎么办啊?我头好痛哦。”
宁染并没有收敛自己唇齿间的热气的意思,甚至因为她的发烧,使得涌出的热气温度更为灼热,仅仅是贴近就足以让人耳垂发红。
她一定经常这样做,祁昀心想。
宁染依赖祁昀已经成为本能,所以在疼痛的时候想要贴近蹭蹭,试图依靠亲近的体温缓解焦躁的情绪。
祁昀早在宁染讨要拥抱的时候,就意识到她其实是个很会撒娇的人。或者说是个黏糊糊的家伙。
失忆初期的时候,祁昀脑中充满着警惕,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危险,自然是十分小心翼翼。
偶尔祁昀也会略有些烦躁地想起,哦,面对我的时候就总是吵架,但和之前的那位祁昀相处时就是拥抱贴贴和撒娇吗?
明明是同样的一个人。到底是是输在哪里了啊?
总不至于失去记忆了之后就像换了家厂商的软糖,在拆开同样的包装后因为发现口味变了就一脚踹飞再也不吃了。
吃一口又会怎样啊。即使是小孩子,这种挑剔鬼的性格也会被大人纠正吧。
这样想着,祁昀在对方完全拥抱着自己的时候,伸手搂抱住宁染柔软的腰部将对方从沙发上抱起。宁染比看起来要重一点,但也未花费祁昀太多的力气,而且宁染在身体脱离沙发的刹那,就知道环抱在他肩颈处的要手臂更为用力。
将人放置于柔软的大床中,盖上厚实的棉被。
祁昀失忆后还是第一次进入主卧,看四周的摆设都有一种新鲜感。
和次卧不同,主卧显然更能够看到各种生活痕迹,屋子里摆放的东西比他想象中要空荡一些,祁昀以为宁染会是那种把角落都塞满的家伙。
床头柜上摆放的是面向下扣着的相框。
祁昀心中已经有所预感,但还是伸手拿起相框。
游乐园的合照,小情侣们打卡的必经之地,戴着情侣的兔子发卡和旁边一人高的玩偶一起傻笑。
祁昀看了一眼照片中两人笨蛋情侣的笑容,重新将照片扣了下去。
怪不得会被扣着不看,果然并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照片。
叹了口气,祁昀坐在床边,看着已经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宁染。
他伸手戳了一下对方正冒着汗的额头。
睡梦中的宁染努力避开,但因为被子缠得太紧,所以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只是原地蛄蛹一下。
祁昀盯着宁染柔软而泛红的面庞,他再次想起宁染在车上时的“爱过”发言。
和宁染一向躲藏的状态不同,表露过去的爱意的时候是相当明确的回答。
哦,不是很相爱么,这么相爱的情侣也会分手哦。看来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嘛。
祁昀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地开口,他又戳了一下宁染软软的脸颊,“失忆前的祁昀和失忆后的祁昀,哪个好一点?”
显而易见的送命题。
回答的人正烧到脑子都不清醒,宁染在听到“祁昀”这个名字后,像是心情变得更好了一些,从热乎乎的棉被里伸出手,她的一根手指勾住祁昀放在床上的手掌指节,然后将对方宽大的掌心放置于自己的脸颊上,让温度更低的掌心驱散她脸侧的温度。
祁昀的手臂被宁染拽着,挺直的腰背也不得不也弯下,变得和她更为靠近。
祁昀干脆侧躺在床边,掌心撑着脸颊发呆。
无论是美好的回忆,还是照片的和谐度,在祁昀看来宁染和失忆前的那位相处得十分幸福,甚至称得上是般配。
“呵,肯定是一告白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祁昀想起自己多灾多难的初期相处,感知到宁染的区别对待,“也折磨折磨他啊,多不公平,他那会儿还没有秦放出来凑热闹呢。”
祁昀喃喃得多了,床上正在努力睡眠的蛄蛹者终于抬了头,似乎对自己被评判为很好追的类型很有意见,“谁会一告白就在一起啊!”
祁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