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自小是被偏爱着的人,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与他相处过的人,即使知晓着这样内敛温柔的人心中有着被人宠爱的骄纵,也只觉得他本该这样。
因为他原本就足够优秀,人们对又漂亮又有一点小脾气的人总是很宽容,秦放很少受到冷遇,他也对于周围的一切报以积极的态度。
宁染也是偏爱他的一员,即使她并不知道秦放在开心什么,可在对方的神色一瞬间明亮的时候她也感受到愉快。
宁染高兴,秦放也就跟着更为放松。
秦放并不准备再多做冒进的行为,他知晓越是明显的靠近,越容易激得宁染后退,他今天的邀约已经算是比较出格。
调整心态之后,秦放已经能够微笑着重新看她,“那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吧。”
在宁染没有出声之前,秦放补充,“而且我还能告诉你一些圈外人不容易知道的八卦。”
宁染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赶紧告诉我两条秘闻。”
*
秦放将宁染送至小区门口,人群走动,即使他戴着帽子和口罩也不适合在这个地方多待。
宁染还在挂念着这一顿饭吃得确实不错,站在路边让秦放给她报老板的手机号码。饭店的老板娘年龄大了不习惯网上订餐,用的依旧是最传统的电话预定。
秦放说了几个数字,宁染本能地跟着重复一遍,两人站立在被路灯照亮的夜色之下,影子矮矮地贴在脚下,仿佛回到上学时候。
那时候也是,每天只有晚上才能见面,而路上也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却要把一天的话都讲完。
秦放不知宁染如何能说出“再次见面心中已经平静”的言语,明明少年时期就缠着他,又哭泣着放手的人都是宁染,此刻心中怅然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宁染处于着一种看上去被动,但每一个关键节点都是她在掌控的微妙位置。
她似乎是柔软的,被动的,更能让男孩子心中的保护欲鼓起,控制不住地做些傻事想要在她面前证明自己。
宁染还低着头在手机上存老板的手机号吗。秦放戴着口罩的脸轻轻低下,面庞隔着口罩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像是鸟雀在枝头得以两秒钟的休憩。
宁染未曾发觉他的小动作,秦放遗憾之余又觉得自己应当庆幸,然后他抬眼,看到站立于小区绿化旁的阴暗之处站立着的人。
那人身上的黑色风衣几乎将他与黑暗融为一体。
自从秦放将祁昀与记忆中的人贴合,他倒是越来越知晓那人是怎样一个落魄的存在。
甚至于,套上虚假外壳子模仿别人的家伙,最后也被遗弃。像是童话故事里反派会受到惩罚那样。
站直身体,秦放知道那人也在看着自己。但他不会过来。
就像是高中时期时候那样,秦放是站立于宁染身边的耀眼的,甚至给她带来麻烦的光明正大的那一个。
祁昀便出现在秦放未能出现的角落。他很早就有着自知之明,也不冒然出现。
秦放伸手触碰到口罩,并未将挂在耳朵的绳子摘下,而是将口罩整体下拉,露出口鼻。被粉丝们吹捧的英俊容颜,是不用去争夺就总能得到一切的温和。
他并没有戾气和狠意,却有着本就该是他的自然态度。
在宁染未能看到的地方,秦放张开唇齿,无声地朝向祁昀开口。
【你怎么不过来?】
几乎称得上是挑衅的言语,依旧是平和温柔的模样。
祁昀并没有挪动脚步,依旧神色沉沉地看着两人。
宁染存好手机号,抬头看向秦放,说了一些什么。
秦放抬手将口罩重新拢起,侧耳倾听。
秦放呆的时间不能过长,宁染笑笑,与他再见。
她转身走向小区大门的方向,略有些不自在地,宁染抬头,看向小区围墙的方向。那里的墙壁内部冒出几支枝叶,在墙外落下一片阴影。她还以为有人在看她,也许是错觉。
祁昀下午时候给宁染打了电话,宁染依旧是见顾客时静音的习惯,未能接听。
她一边走一边按下拨打键,第一次没有打通。
宁染已经走到电梯里,电梯信号不好,她先把手机放到口袋,等到电梯上去她再打第二次。
电梯的数字键逐步上升,电梯门缓缓打开。
铃声响起,宁染一边开门一边接电话。
是祁昀打过来的,他说,“我刚刚没看到你的电话。”
宁染嗯了一声,她将手包放到入口处的柜台上,专心致志通话,“下午是怎么了吗?”
祁昀却问,“为什么你给我打了电话后,我再给你打,你好久才接。你是不是不想接我的电话?”
宁染觉得祁昀这个问题很是有趣,甚至有一些好笑,“我刚刚正好进电梯,如果你没有给我打,那我就会给你拨第二次。”
对面没有声音,宁染却知道他在听。
宁染能够听到青年细微的呼吸声,安静绵长。祁昀似乎站定好久。
他才缓缓开口,“今天下午雪下的好大,我想起你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话想说,就是想看一看她。
祁昀去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