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反射出刺眼的白光,顷然间,谢祈年和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红衣少年将少女护在身后,一下又一下地挥舞长剑。
“谢祈年,左边!”
他们人实在太多了,成群的黑与天地之间的白格格不入。
程鸢此刻只恨自己此刻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腰间有烟雾弹。”
她立刻会意,来不及多想,拿出烟雾弹扔了出去。
不见五指的白雾里,少年拉住了她的手,开始狂奔。
脚掌踏过枯叶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祈年,你快跑!”
程鸢拖着刚在烟雾中被刺伤的腿,再也坚持不住了。
而谢祈年命无此劫,总不该被她拖累。
“笨蛋。”
几乎是没有犹豫,谢祈年将程鸢背了起来,说道:“抓紧。”
程鸢看着少年侧脸清晰的轮廓,眼眶酸痛。
……
谢祈年,你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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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绝路,无路可退。
身后断崖,万丈深渊。
……
谢祈年将程鸢放下的时候,她才看到他胸口红到不正常的衣衫。
“谢祈年,你流血了。”程鸢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
此时黑衣人已然逼近,口中还在说些什么,程鸢已然听不太清。
视线轻微模糊,却不怕。
谢祈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随后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少女。
两人眸光对视,似下定了决心。
“程鸢,你信我吗?”
“信。”
谢祈年环抱住程鸢的腰,呈保护的姿势,一跃而下。
……
山洞中。
程鸢半倚在谢祈年的身上,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果然如他所说,红色衣衫受了伤不易显现。
“谢祈年,他们人人都说你聪慧,我看到未必。”
……
明明一个人那么好逃。
“不是说倾慕于我,那我怎能抛下你一个人逃走。”
“我倾慕于你,与你何干?”程鸢有些气,气他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那我亦倾慕于你,可与我有关?”
程鸢愣住,大脑片刻空白,眸光闪动。
谢祈年,我好像误打误撞和主线有了联系呢。
这就够了……
谢祈年不让她说话,可她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因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谢祈年,接下来无论我说任何话,你都不要打断我。”
少女语气认真,使得谢祈年没再说话。
就当他默认了。
程鸢开口,尽量将每句话说的清晰容易理解。
……
“明年春日,陛下会派你去冀州查处贪官污吏,不要相信先前御史的一面之词。”
“同年十月,南安王宋北乾暗中勾结五州,在封地自立为王。”
“十一月,宋北乾正式起兵谋反,向北进军,请早做准备。”
“陛下会派你亲征,收复失地,平定谋反。”
“幽兰谷不要进,会有埋伏,损失惨重。”
“沧澜江的水不要喝,在初春会爆发瘟疫。”
“行军时,多备些杉叶藻,会有大用。”
……
“近身的衣物不要让人触碰,过嘴的事物必拿银针试毒。”
“切记,行军时旁人端给你的任何一碗汤碗都要试毒。”
……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最后,程鸢极尽眷恋地闭上眼睛,有些懊恼当时没一字一句看得仔细。
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只能如此了。
但我相信你,谢祈年。
……
“早知道我就将爹爹新送给我的白狐大氅穿来了,也不至于做个冻死鬼。”
“所以,你也要定做一个坚硬的盔甲。”
好吧,好像没头没尾的。
谢祈年,我好像有些困了。
我知道,你会活着出去的。
记忆的最后停留在脸颊上传来的温热和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阿鸢。
“阿鸢,别睡。”
“阿鸢,我们会活着出去的。”
“阿鸢,求你。”
“再坚持一下。”
……
_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再次睁开眼,程鸢先是看到了坐在床沿边的谢祈年,然后是母亲,皇后,太医等。
“我的鸢儿,终于醒了。”尚书夫人拉着程鸢的手,含泪看着她。
“我就说鸢儿福大命大,定会平安无事。”皇后说。
……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程鸢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然后你转头看向了谢祈年。
他也在看着她,眼底有些许乌青,看起来有些疲惫,却依然眸中带笑。
真好啊,谢祈年。
还能再见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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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尚书府后,程鸢又回想起皇后娘娘说的话。
说谢祈年即使有伤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