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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一时有些发懵,脑中纷纷乱乱,不敢深思景珩为何突然问这个。

她进国子监时不过七八岁,上学了一段日子才见到双生子兄弟,对他俩一样的长相又是半路插班十分好奇。回家叽叽喳喳讲述学堂新鲜事时,从大人那儿得知他俩的母亲曾短暂做过皇后,因巫蛊之术贬入冷宫。

谢婉惊讶又害怕,再到学堂时不顾父母提醒把这些话讲给好朋友明婳和许窈听,心下一片好意,希望手帕交们对行巫蛊之术的人提防一些。

明婳非但不领情,还说她多嘴多舌,叫她闭嘴。谢婉亦是如珠如宝长大,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大声回击:“我说的句句属实,他们娘亲就是行巫蛊之术,心术不正!到哪里我都这样说!”

她声音清脆响亮,学堂里的学子纷纷侧目看过来。

“再不闭嘴我要打你喽”,明婳轻飘飘的语气提醒。

她语气不凶,谢婉没当回事,也不相信她真的会打自己,继续说道:“都做了,还怕人说吗?行巫蛊之术的人的孩子,我们就是要当心!”

明婳扬起手,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啪”,全学堂的同学都听到了这一声,嘈杂的室内顿时落针可闻。

这里是太子读书的地方,在这个学堂的学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皇亲贵胄,学的都是孔孟之礼,别说肢体冲突,就是学生间的龃龉都很少。突然间两个娇滴滴的女公子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惊呆了。

耳朵里嗡嗡的响,脸上火辣辣的疼,谢婉呆滞了一瞬伸手就挠明婳的脸。

可她完全错判了彼此实力,明婳比她高,打架比她看到过的男孩都猛,须臾间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踹翻在地。

谢婉躺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许窈拉她的衣角也没反应。

直到被人扶起来,谢婉抬眸,太子景珣扶着她,拿着手帕正给她擦脸,好声安慰:“莫哭啦”。

谢婉如遇到救兵,拉着景珣衣袖对他哭诉:“太子哥哥,明婳打我,她打我!”

明婳对景珣道:“珣哥哥,琮哥哥和珩哥哥是你向陛下请求,陛下赞珣哥哥仁善答应二位哥哥来国子监的。她说要当心两位哥哥,就是不相信珣哥哥识人的眼光,挑拨珣哥哥和二位哥哥手足之情,更是暗中违抗陛下的旨意”。

谢婉张大了嘴,惊悸得忘了哭泣,她不知景琮景珩来国子监有这般缘故,明婳这样给她贴标签,她一时只想洗刷身上的莫须有,顾不得自己的委屈。

“我不是!我没有!”谢婉看向景珣,着急辩解。

景珣和稀泥:“我相信你没有这些意思”,伸手捋捋她的衣裙:“你看,你也没什么事,衣裳都好好的,明婳的衣裳可是被你扯坏了呢,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回去都别和大人说,你俩还是好朋友”。

谢婉看向明婳的衣裳,她衣裙下摆绣着好看的蝴蝶蜻蜓的五彩纱线四分五裂,残破的蝴蝶和蜻蜓耷拉着,就像大败后的战场。

可她压根没碰到过裙摆,应是明婳踢人动作太大撕坏的。

“明婳,过来”,景珣向明婳招手:“谢婉已经原谅你了,她还想和你做好朋友”。

明婳走近谢婉,景珣拉过二人的手放在一起,笑道:“明婳,你保证不再打人,你俩还是好朋友。”

明婳乖巧应道:“我保证不乱打人”。

景珣安慰谢婉:“她都道歉了,好嘞,不可以再提此事”。

太子这般安慰给足脸面,谢婉再想想明婳身手,心中虽有不甘还是勉强点点头。

回忆往事,自己唯一一次挨打仿佛就在昨日。当时景琮景珩在哪里,谢婉仔细回想,却毫无印象,她只能推断他俩不在现场,以她的聪明她绝不会在人在场的情况下当面说坏话。

想到此,谢婉亦意识到她对景珩的喜欢掺杂了太多东西,一点儿都不纯粹。

在国子监时除了好奇样貌根本没在意过二人,长大后参加宫宴偶尔碰见亦从未问候过一句话,皆因当时的郑皇后对除了亲儿子景珣以外的所有皇子一视同仁地打压,她又怎可能上赶着和景珩交往碍郑皇后的眼呢。

各种机缘景琮登基,景珩一夜之间成为京城贵女眼中的香馍馍,顶级单身汉,就算知道他素来冷情冷性,在皇后秦希娴面前流露出倾慕燕王的贵女亦不可枚举。但谢婉从不担心,她知道只要景珩娶妻,她一定是万千贵女中的胜出者。

有谁比得过她的样貌她的家世?景珩若不娶她,只能证明一件事,他眼瞎心盲。

可前面有多自信,这会儿就有多心虚,他怎么会单单问她这个问题,他故意问的,因为不想和她定亲?

景珩道:“我印象中,她未曾乱发脾气过”。

见谢婉一直不说话,只顾垂首走路,景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谢婉闷头想着心思,周围一切仿佛不存在,景珩突然驻足,她一不留神一头撞到他怀里。

她吓得忙退了二步,叠声赔礼,见景珩双手背后静静注视着她,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半点儿神态,后知后觉他一直等她的回答,她知这个问题无法回避,字斟句酌地小心回答:“儿时不懂事,明婳教训得很是”。

无论景珩是否知道具体细节,她这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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