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慌乱,道:“你我认识时间颇短,我却清楚你的为人。你虽是修道之人,不在五行中,但不自视甚高,性格也不古板,并非视百姓为蝼蚁之辈,反而古道热肠,急公好义,胸怀天下,自是不忍见百姓受苦的。”
姚珍虽然之前也经常夸赞杨戬,但神色都是里吊儿郎当的,如今杨戬见他一本正经的评价自己,知道与以往顺口评价不同,不仅动容,拍拍他的肩膀道:“果然你是我的知己。”姚珍听杨戬称自己为知己,心底略有些不满,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才不想做你知己,我要做你老公。
姚珍平日睡眠质量极好,今晚上难得失眠了,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他性取向本来就不直,杨戬长得高大帅气,性格善良,人品贵重,自然会吸引他的目光。姚珍在现代时听过一个吊桥理论,就是在危险的时候,心跳会加速,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个人出现,那更容易爱上对方,他两次遇险都被杨戬所救,自己喜欢上他一点都不奇怪。
现在姚珍纠结的点在于杨戬是否喜欢自己,杨戬要是个大直男,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姚珍忍不住叹了口气。杨戬本来在床上打坐,平日里姚珍都是倒头就睡,这会都像小猪一样了,今天见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还长吁短叹,杨戬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姚珍本就心虚,听到杨戬的声音吓了一跳,忙道:“没事,没事,就是晚上吃多了,这就睡。”
姚成虽然同意姚珍在外面打怪,不用回家,但没想到连过年都不回来了,在宫里面气的吃不下饭,天天同姜氏抱怨,“你说这杨戬是哪来的妖道,珍儿多好的孩子,被他勾的现在都不着家了,这过年都不回来了,回头被人骗了怎么办。”
姜氏翻了个白眼道:“那杨戬你也不是没见过,一身正气,人家是玉虚宫门下的弟子,师出名门。珍儿平日里在山上修炼,好不容易下山松快松快,出去玩两天怎么了,至于你这么大怨气。”
姚珍见老妻不帮自己说话,反而替杨戬那妖道辩解,气的一拍桌子道:“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珍儿想要松快,这王宫里多少女乐伶人,他要都觉得没意思,诺大的襄阳还不够他疯的,非要和杨戬跑什么山沟里玩去,这杨戬要起了歹毒心,咱俩找谁要人去。”
姜氏不是好脾气的人,立刻反驳道:“珍儿打小就聪明,如今长大了,难道还没有识人之明吗。况且他上有女娲娘娘,下有咱俩护着,谁敢打他的主意。”姚成说不过姜氏,气哄哄的去找徐美人了。
徐美人芳龄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刚入宫两月便已经封为美人。
姚成同姜氏吵架声音不小,不消片刻赵妃就知道了,忙过来安慰姜氏,二人叙话许久,姜氏面色稍霁,转为关心赵妃,问道:“我瞧你最近脸色不好,是病了吗?”
赵妃叹息道:“还不是为了庞妃。”
姜氏追问道:“她又怎么了?”
赵妃道:“咱们陛下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吗,今爱牡丹,明爱芍药的。如今陛下偏宠徐美人,庞妃心里不痛快,同我抱怨了好几日了。”
姜氏想到丈夫喜新厌旧,也十分不满,蹙眉道:“花无百日红,横竖宫里闲人养了不少,不差她这一个,你让她放宽心,多少旧人都养得起。”
赵妃苦笑道:“这宫里除了咱俩,哪有什么旧人。”说着掰着手指,细数道:“这西宫娘娘如今也换了五个了,我记得最开始是陈妃,没两年一病没了,之后册封了个刘妃,没几个月就失宠了,降为美人,后来抑郁而亡,之后的罗妃同安妃当年也是盛宠一时,如今一个回娘家熬日子,一个另嫁他人了。现下徐美人得宠,庞妃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姜氏乃原配发妻,娘家世代镇守西南,和商朝的东伯侯有亲,膝下又有姚珍这宝贝疙瘩,轻易不会废除,赵妃是姚成母家亲戚,自幼失怙,被姚成母后接入宫中抚养,二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分与旁人不同,除了这二人,其余嫔妃多是年轻貌美,可见姚成喜新厌旧。姜氏听赵妃讲古,想起这些年来来去去的嫔妃,心中难免伤感,庞妃性子温婉,满宫无人不喜,她也爱得紧,沉默许久,道:“且这么熬着吧,庞妃得宠也有五六年了,陛下对她多少也有些情谊,一时半会的不会让徐美人取而代之。”
姚珍想着明日是姜氏生日,不好再在外边不回家了,杨戬想去西方历练一番,马上俩人就要各奔东西,心里自然难舍难分,晚上死活要和杨戬睡一张床上,杨戬在山上经常和师兄弟们睡在一起,于是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姚珍可怜巴巴道:“我回头四月份就回家了,虽然具体的日子不知道,但是你要来找我,我把狼皮给你。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咱们俩还要一起去打怪呢。”
杨戬见姚珍语气可怜兮兮,虽然黑暗中看不到姚珍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出,他憋着嘴,眼泪汪汪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柔声道:“放心吧,早就说好了的。你回家了,只管吹笛子找我,我一准会去。”姚珍听了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虽然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但不能断联,只要人在一起,总能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