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行进速度不快,众人早早启程,缓缓向西南出发,一路无事,走了一个月方才到达滇城。滇城虽地处边陲,但素来物产丰富,姜侯治下宽厚,因此繁华不下于襄阳,姚珍早就逛腻了襄阳,如今来到滇城,况且街市上少数民族集聚,颇有异域风情,姚珍自是感到新奇。此次是来给外公拜寿,不好还未参见长辈就在城里闲逛,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等给姜侯请安后再出来玩耍,但姚珍在马车里已经坐不住了,直接跳下车,走路去侯府。商朝本就不禁男女大防,礼仪制度不似后世繁琐,姜氏幼年由仆人带着在市集玩耍,如今重回旧地,一草一木都分外熟悉,不由得珠泪滚落,下了马车,同儿子一起在闹市中行走。
姜侯久镇西南,女儿嫁去都城,父女二人几十年未见,自从接到女儿来信,就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如今听闻女儿进城了城,哪还在屋里坐得住,直接站在府外抻着脖子等着。姜氏老远就看到了老父倚门盼望,快步跑上前,跪在姜侯面前,哭道:“爹,女儿回来了。”
姜侯老泪纵横,亦是哭道:“我儿,你可想死为父了。”姜侯发妻早逝,留下一儿一女,这女儿便是姜氏,儿子比姜氏小三岁,名唤姜宇。姜侯后面虽然续过一房妻室,没两年便一病去了,姜侯只道自己克妻,便不再续弦,拉扯一双儿女度日。
姜宇与父亲姐姐相依为命,虽然之后在襄阳见过数次,但总是来去匆匆,如今在家乡团聚,也不禁心潮澎湃,泪染衣衫。
姚珍见三人站在府外哭得不停,略有些尴尬,这三人情绪激动,要是没人提醒还不知要哭到什么时候,于是走上前行礼道:“见过外公、舅舅。”姜侯抬头泪眼看去,只见姚珍容貌堂堂,气度轩昂,十分俊雅,心中无限感慨,不免想起发妻,若是发妻还在,如今四世同堂,又有这般出众的外孙,一家子其乐融融,胜似神仙,不禁又是落泪。
姚珍搀起姜侯,又对杨戬招手道:“你来扶着舅舅。”杨戬依言扶起姜宇,又有宫女搀扶着姜氏,往内堂去了。来到正厅,姜侯心绪稍平,仔细打量起自己这个外孙,英气十足,越看越是欢喜,侧头又看杨戬,见其仙风道骨,气度不凡,可谓是少年英豪,但自己女儿只得一子,于是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姜氏道:“这是杨戬,我和陛下只得珍儿一个孩子,见他也没个兄弟帮衬着,独木难支,就认了杨戬做螟蛉,您老人家做寿,就带着他一起来了。”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姚珍打小就不爱和女孩亲近,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见了女生也无艾慕之意,姜氏只道姚珍懂事晚,等后来不知从哪认识了杨戬,俩人天天同进同出,姜氏自然也就明白了。如今姚珍又巴巴的带着人来到西南,姜氏想了一路,若说实话怕老父难以接受,只能假称义子替姚珍遮掩一二。
姚珍听了姜氏的话,略感诧异,他们什么时候认杨戬做义子了,心念微转,便醒过味来,姜氏怕是早就看穿自己的心思了,心中感叹,姜氏果然心细,什么都瞒不过她,随即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同性相恋放在现代很多父母都难以接受,姜氏一个古人,都能这般支持自己,果然母爱是伟大的,只可惜性取向无法改变,自己也不愿意在古代骗婚,怕是一辈子不能满足姜氏含饴弄孙的愿望了。
姚珍思及姜氏爱子之情,不免心神起伏,眼眶一红,点点珠泪滚落,好在今日团圆,众人见姚珍落泪也不以为意。姜氏既当着众人面认下杨戬做义子,杨戬自然也同姚珍一起,给姜侯磕头行礼,又同姜宇、一众表兄妹厮见。姜桓楚、姜文焕父子二人早已来到西南,姜侯命人请出,姚珍同杨戬行礼,口称伯公、舅舅。众人车马劳顿,见过礼后各回后院休息了。
姚珍虽然也累,但是闲不住的性子,自从认识了杨戬,更是是释放了天性,麻烦不来找他,他都得去找麻烦,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就去找杨戬,打算出去逛逛。
西南民风彪悍,姜侯虽治下有方,但百族聚集难免鱼龙混杂,好在没有修行之人,姚珍这些年也不是白练的,小打小闹的自己应付的了,若是遇上有法力之人才需别人帮助。二人逛了许久,抱着一堆特产回了侯府,姚珍献宝一样的拿去给姜氏,姜氏见了旧物,心中感慨万千,左看看右摸摸,爱不释手。姚珍见了,宽慰道:“过几年我再陪您回来。”姜氏笑笑不答,老父如今七十,再过几年也不知还能不能见上父亲了。
第二日姚珍睡到日上三竿才磨磨蹭蹭起床,洗漱完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胡乱对付一口,路过练武场就听里面乒乒乓乓的声响,姚珍扒着门往里看了一眼,只见舅舅带着三个表兄在里面练功,姜文焕站在一旁指点。三兄弟中姜老三先看到了姚珍,行礼道:“太子不如也来比试比试。”
姜老三话一出口,就隐隐有些后悔,毕竟姚珍是千倾地里的独苗,姑妈平日来信讲到这个表弟溺爱之情跃然纸上,想来从小娇生惯养,他们虽然是骨肉至亲,但刀剑无眼磕了碰了,实难收场。姜宇听了老三的话,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刚想打个圆场,只听姚珍道:“不了,我先去吃点东西,再去给外公请安。”姚珍把父子几人的眉眼官司看的一清二楚,知道他们怕自己伤着,不愿给他们惹麻烦,于是主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