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无辜的人在无法上前救援的状态下死亡,这谁受得了。
“你这混蛋——”
“笨蛋!回来!别冲动!”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砰砰砰砰。
啪。
“别浪费子弹!等专门的人来处理!”
我趁着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托着钢筋来回蹭了一下,让钢筋沾满我的血,吸引诅咒来到我这边,让诅咒来吸食我的血,我不擅长和活人对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平息怨气了,毕竟在非正常死亡下,会产生不好的东西。
「好痛」「好恨」
是被割喉的可怜人发出的哀嚎。
「为什么」「死的是我」
是被碎颅的可怜人迷茫的自省。
「对不起」「我的孩子」
是被碎颅的警察的临终的忏悔。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是被穿心的可怜人愤怒的咆哮。
「死」「都去死吧」
是被捅穿的可怜人死前的诅咒。
「为什么」「不救我」
是被剖腹的可怜人绝望的悲叹。
「不要看」「不要看我」
这是加害者的……
是诅咒,都是诅咒,直白的诅咒,凶手和死者毫不相干,都有专属于自己的执念和职责。
这是随机杀人,最残忍,最无厘头,最意想不到,最无辜,生成诅咒最多的方式。
为什么,凶手有报复社会的勇气,却没有自杀化为诅咒索命的勇气呢,我不理解,这样不是在麻烦别人吗?就算杀了他们,也只是泄愤罢了,生者无法获得幸福,社会的齿轮还会碾压着死者继续向前,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
不过,比我好多了,至少还能去反抗,有勇气去反抗,我已经——
「杀」「杀」「杀了你」「杀」「恨」「恨」
我害怕人类,我无法从人类手中救下人类,我只能在可怜人死后才能实现它们的愿望——通过诅咒的方式,以毒攻毒,以诅咒化解诅咒。
作为杀人的请求,它们必须化为我的食物,作为杀人的动机,它们必须化为我的血肉,确认对象,大开杀戒。
唰。
我顾不上什么疼痛了,我转动着脖子上的钢筋,我的伤口进一步扩大,我的血液飞溅在地上,诅咒嗅到了血的味道,纷纷附着在钢筋上,匍匐在地上,啃着我的脖子,在接触我血液的那一刻,诅咒形成了蠕动着的血肉。
“你杀够了吗?”
我无法开口,诅咒便代替我说话。
凶手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向前,还想继续杀人,但是诅咒在听到同类的声音后,它转过头,停留在原地,被诅咒操纵着的凶手被拉扯着往我这个方向看。
奇怪啊,凶手看到我为什么会露出恐惧的眼神,现在我能想到的他能做的事情有这几件:
一,将所有过错都推在附身的诅咒上,用无形之物背负有形的惩罚,不过这种情况下人活不久,会被名为言论自由的诅咒折磨死;
二,将我作为人质来威胁警察,在确认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把我抛弃并顺利逃走,逍遥法外,不过在活着的每一天都需要担惊受怕;
三,先杀了我,凶手再自杀,名留刑法史,永远被人唾弃,或许能给世人敲响警钟吧,嘁,但愿这次能实现被杀死的愿望。
“你是谁?”
偌大的医院门口在警察的帮助下只剩下我们两个活人,然而我们并不孤单,这里是医院,是精神病院,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为社会所不容的,所谓精神失常的人。
他们在诅咒,诅咒着这个异常的社会,名为正常人庇护所,实则为行尸走肉的地狱。
“你是凶手,还没杀够的话杀了我吧,这样就没有目击证人了。”
我看到凶手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医院摄像头的位置,我托着钢筋默默地走到他面前,正好和他四目相对,他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原本准备捶我的诅咒被他后退带出去老远。
“你要干什么?找死吗!”
“对啊,我刚才说的你没仔细听吗?”我慢慢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拿着刀子的手,刀尖顺着我的左侧身体滑下,停留在中间位置,“来,往这里捅。”
凶手的手被我抓着,很稳,但是身体却抖个不停,完全不像是连续杀了那么多人的凶手,凶手是在害怕吗?害怕什么啊,都杀了这么多人,有什么可害怕的啊,活人有什么害怕的啊!
“预备,刺!”
“啊啊啊啊——”
我听到凶手在叫,叫的非常惨烈,奇怪啊,明明之前杀人没有一丝声响,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变得奇怪了,我抬起头,我的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匍匐在他身上的诅咒也溅到了一些血迹,他应该是看到那只非人的爪子才叫的。
什么嘛,是被诅咒吓到了啊,那就再来一刀,再来,再来!
“啊……啊啊……啊……”
凶手叫着,一直在叫着,他看到了实体化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诅咒正朝他所在的方向爬过来,准确来说是舔舐着我的伤口,往我的血里钻,弱小的诅咒接触到我的血液之后直接化为血肉,这让我身上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