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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链5(3 / 5)

子,我大抵是被孤独困住了。

好奇怪啊,为什么会这样?

这几年我都是一个人,一个人走过来的,一个人住,一个人吃,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做检查,只靠一个人足够养活我自己,一个人挣钱,一个人买东西,一个人被骂,一个人做手术,我不是早就习惯了吗?我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不去依靠别人,光靠我一个人就能活下去吗?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如果连累到别人我会过意不去,如果麻烦到别人我会自我谴责,如果我伤害到别人,那我可能,大概,也许会以死谢罪吧,前提是别人没有伤害我。

要么,在伤害我的同时杀死我,否则,我一定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了伤害我的人。

我一个人,在我力所能及,做我能做的事情,就足够了,可是,为什么我的目光会黏在他们身上,黏在素不相识的别人身上,离不开正在说笑的他们,离不开坐在一起的别人?

是我在羡慕他们吗,妄图和别人一样,通过结交新朋友,来向这个社会证明我曾经存在过吗?还是说,我想融入到别人的圈子里,主动舍弃自我,接受被同化的命运,成为乌合之众的一员?

我不要。

我不要这样,这样不值得。

我凭什么要因为这份少见的羡慕,要在这片人间地狱多做停留,被冷眼相待,受尽折磨啊,我凭什么要因为这份妄想,去做我不想做,我不愿做,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接触我不喜欢的人,我讨厌的人,建立我不想拥有的,令人作呕的关系。我一个人早点死掉,早日逃离不是很好吗?

没什么可羡慕的,对,就是这样。

“咕噜噜噜——”

我的肚子开始打鼓。

好吧,我可以不为某个人多做停留,可我更不想饿死,饿死太难受了,先吃吧先吃吧,我宁可撑死也不做饿死鬼。

“嗷呜,唔!”

炸鸡块外焦里嫩真好吃!

“咔嚓,唔!”

沙拉好清爽好脆好好吃!

“唔姆唔姆……”

薯条火候刚刚好,好吃!

“嘶溜,呼!”

豆腐软软的弹弹的好吃!

当我还想吃的时候,我咬到了筷子。

“喀,呜,怎么没有了?”

我从回味中睁开眼睛,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沉在杯底的冰块,原来我已经吃完了啊。

怎么回事,我怎么就吃完了,不可能啊,当时给的明明挺多的,有肉,有沙拉,有薯条,有豆腐,有柠檬汁,种类挺丰富的,为什么我并没有感受到饱腹感,是我的饭量很大吗?

是错觉吧,应该够的,没错,份量是够的,是大家一起点餐一起分的,每个人都很满意的量,我不满意也说不出来,不满意不提出来的下场就是吃不饱,我懂了,我吸取这个教训了,可到了下一次我估计还是开不了口,因为大家看上去都很开心啊。

我看到别人招呼着服务员上酒上菜,别人盘子里还有剩下的毛豆和黄瓜,那是下酒菜,和酒一起吃会更好吃,我没有喝酒,只吃那些也填不饱肚子,可是看上去他们并没有要吃的打算了,我可以偷偷抢几颗毛豆吃嘛,我还没有吃饱,还没吃够,还想吃,想吃更多。

“我帮你收一下吧。”

“那个……”

我看着竹内利索的把盘子和杯子都收走了,就像是把我留在这里的理由一件一件收走了,我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看着上面食物的图片,那是多么的诱人啊,可是我没有足够的理由继续吃下去了。

“林小姐,你还需要加菜吗?”

“我,我就看看,我还没有想好。”

“是不知道点什么吗,我推荐几道菜吧,蘑菇串烧,烤鸡翅,这边的烤青花鱼也很好吃哦!”

“烤青花鱼……”

烧烤,酒瓶,碎片,我的手摸着完好的额头,酒水,血水,汗水,我紧握着什么,我拿着什么,不肯离手,腥臭味,呕吐味,拍照声,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好臭,好恶心,好想吐,我捂住嘴巴,好想吐。

“抱歉,我不是,很想吃。”

我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艰难地说着,这些都是什么,这些回忆都是什么,我没有,我未曾经历过,可是为什么,疼痛是确切存在过的,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可以形容的词语,那就是,即视感了吧。

“这样啊……”

“竹内,这边要生啤!”

“来了!”

竹内走了,我没有加菜的理由了,我也没有食欲了。

没关系的,无所谓了,饿了就回家自己做点东西吃,毕竟联谊会重在联谊,不是吃饭啊,我光顾着吃饭没有被赶出去就已经很好了,我还在奢求什么啊!

“我们来玩国王游戏吧!”

“喔——”

开始联谊的部分了,好可怕,要不还是把我赶出去吧。

我不想玩这种游戏,增进感情什么的,我不想和别人有任何牵扯,别人对我有好感什么的,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才值得对我倾注好感啊!

我分明,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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