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笙点头，“第二次在晚上，不过我早有准备，所以躲过一劫，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安，找你做交易的理由也很简单，有三条。”
朱婉笙极其认真地伸出三根手指头。
顾影青这下索性侧身面对她，期待她的理由。
朱婉笙往前坐了坐。
“其一，你身手应该算不错，又会剑术，关键时刻应该比我只会撒点试剂什么的靠谱。”
顾影青点头承认。
“其二，娘一直使尽手段，让你同我接触相处，不是逼着一起看店就是逼着睡一个屋，还派萤石寸步不离守着。反正结局都是你得跟着我做事，那我就加以利用。”
朱婉笙朝门的方向使眼色，顾影青不用看，他一直知道萤石在。
“最后一条呢？”顾影青问。
“最后就是，”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我可能需要你...做些事情，还只有你才可以。”
说完还有些难为情。
低下头，洁白的上牙轻咬下唇。
顾影青疑惑，上上下下打量她，“哪方面事情只有我才可以？”
朱婉笙干咳两声，“正经事，你可别想歪了。”
顾影青略显嫌弃，“是大人自己想歪了吧。”
朱婉笙话锋一转，“成不成？”
顾影青稍作思考，“既然是合作，大人只说了单方面的，我能得到什么？”
朱婉笙也不卖关子，“只要你护好我，别让有心之人把我杀了，那我坐上朱家掌家之位时，便放你自由，咱和离！”
顾影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以立字据，你要是信不过，我们去祠堂当着老祖宗的面起誓。”朱婉笙竖起三根手指头立在耳边，一副生死攸关的严肃样。
顾影青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立字据画押即可，无需起誓，我信大人不会食言。”
朱婉笙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他眉头一挑，抬手回握，“合作愉快。”
朱婉笙看他一眼。
原来他笑起来也挺温暖的，只是往日里太过于不苟言笑，白白浪费了此等好容貌。
顾影青晃了晃手，似乎在提醒她握太长时间。
朱婉笙抽回手，指尖滑过他温热的掌心，竟是熟悉的触感：坚硬的密集的老茧，和她以前的手一般。
朱婉笙掀开被子，起身。
顾影青抬手拦下她，“干嘛去？”
“去做合作的第一件事，你先回避，我要换衣服。”
顾影青哦了一声，而后到茶桌边背对着朱婉笙而坐，背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
“做何事？”顾影青悠悠地追问。
朱婉笙费劲巴拉的一层又一层套着衣物，“试试蓝矾。”
顾影青不明白，“试？如何试？”
“你别着急，一会你就知道了，只要乖乖配合我行事便可。”
衣物摩擦之声顿收，顾影青淡淡地哦了一声，刚想回头拿茶杯，朱婉笙急得声音都大了几分，“你...别回头...还没有好。”
她折腾一番，穿错了又脱了。
顾影青的手僵在半空，又往回收，轻轻握了握拳又放下。
朱婉笙收拾好，开了门，萤石立刻迎了过来，“大人，朱老大人交代您目前还需静养，不可出门走动。”
朱婉笙摆摆手，“我不走，那麻烦萤石姑娘两件事可好？”
“大人请说。”
“帮我叫膳，我好饿呀，多叫些，三人份的最好，送来我阁中书房，这是第一件事，第二是萤石姑娘应该知道蓝矾被关在哪里，可以帮我带来书房吗？”
“奴婢这就去。”萤石答应得爽快，走得也爽快，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便走出了内院。
朱婉笙朝顾影青勾了勾手。
“走。”
--
萤石几乎是从后厨小跑着到材火房里找蓝矾的，门是从外头锁上的，她又四处找人问药匙在何处。
最终还是去找了朱老大人说明了情况。
朱赤堤听完前因后果，面露不喜，脸色都阴沉了几分，但还是让酚酞给了她一把钥匙。
开门时候，萤石的手都有些发颤，好几次都对不上，她还真怕门后是毫无生机的人。
锁扣卡当一声打开，萤石推开门，扑鼻而来的腥臭味和食物腐败的味道刺得她睁不开眼，不自觉屏气凝神。
杂乱昏暗的房间里，蓝矾躺在垒得高高的木材旁边，整个人都蜷缩着，手捂着肚子，穿的依旧是那沾满血的衣服，血色早就凝固干涸，由红变暗又变黑，远远望着，像她自己流了很多的血，让人心里发毛。
她脚边丢着两个大木盆，一个里面是水，只剩薄薄一层，现在水早就浑浊了，颜色不妙，味道更是刺鼻。
另一个里是腐败的食物，有发霉的，也有长虫的，白色软长的虫身扭曲蠕动着，似乎想爬出这污糟之地，可盆底太深，无畏挣扎，无济于事。
萤石到她旁边蹲下，有些害怕地伸出手在她鼻尖探了探。
而后松了一口气。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