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街道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空城時雨撂翻最后一个,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旁边的隐见状及时递上去一块手巾,她从容接过,仔细擦了手。
这次依旧是她独打一群,本来不想和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计较,但对方是冲着有一郎和无一郎来的,这一点不能饶恕。
而且这种群攻场面也令人不快,让她想起曾经被针对的自己,怒气一稍微上涨,下手也不客气了些。
在她身后,倒在地上的人要么脸上有拳印,要么头顶有包,大部分都已经暂时晕了过去,唯有最开始挑事的酒鬼男人仍意识尚存。
很难想象他们在短短的几分钟里,遭受了何种非常人的肉|体打压与精神刺激。如果白发女子能够做到言出法随,他们现在可能已经经历了几世轮回,分别是地狱道,畜生道,八足虫道,泥巴渣滓道,以及酒鬼滚滚滚道。
最后几个轮回道听都没听说过,但是不知为何,由白发女子讲出来就格外令人信服,仿佛自天地诞生之际就存在于人间一样,简直邪门。
男人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高山天雪一般的女子,如何能冷着脸平淡地说出这样戳人心肺管子的话的。
他艰难抬头,怀疑人生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女子。空城時雨感到被人注视,斜望过去一眼,触及到里面淡淡的威胁,男人一僵,立刻垂头装死——不动了。
空城時雨轻笑一声。
“这样一来,他们多半不会再来找事了。”
有一郎完全不在意:“就算再来也没关系,我们又不怕他们。”
但他眉尖始终皱着,像是不满意对方一个人打架却不允许他们俩帮忙一样,不认同道:“无一郎和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弱了,就算你不出手也能摆平。”
无一郎也点头,笃定道:“我和哥哥没问题的。”
空城時雨闻言弯起嘴角,柔和的视线扫过两张认真的面孔,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哄人意味揉了一把两人的发顶。宠溺的态度令有一郎和无一郎脸颊微微泛红,心底却升起了些许隐秘的不甘心。
虽没开口,但对方这明显就是在说“可以是可以,但用不着”,让人既为她骄傲,又为自己派不上用场而生闷气。看对方又走远去和隐谈话,无一郎悄悄鼓起了脸颊,薄荷眸半耷拉起来,语气也带着别扭:
“还是把我们当小孩子。”
“事实上我们也确实还是。”有一郎紧着眉尖,啧了一声环起双臂,已经开始默默思考怎么搭配运动才能长得更快。
不然每次都是对方挡在身前,实在令人不甘。
有一郎握住了拳头,眼里再度坚定。
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反过来保护她。
另一边,空城時雨将用过的手帕叠起,轻声跟隐说日后洗好了再还给她,被单纯的姑娘满脸通红着说了“就这么给我就行”,诧异一瞬也就随了对方的意。
递过去时突然想起鬼杀队队规里有一条是“尽量不要和人类起争执”,空城時雨沉思了一下,又问她这种情况能不能通融一点?
“你看,他们那么多人要打我弟弟,这哪儿能行呢你说是不是?”空城時雨弯着腰,凑近了对方循循善诱道:“而且主要也是对方先挑的事,所以......”
她眨眨眼,满脸无辜之相:“能不能宽容宽容?”
要是能当没看见就更好啦。
空城時雨暗搓搓想着,希望能从轻处理、或者干脆不要处理算了。隐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但也差不多是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满脑子都只有“呜呜鸣柱大人靠过来了”“鸣柱大人小声说话好好听”“好香好好闻啊”种种不可细说的脑部。
听见对方问能不能宽容,她忙不迭嗯嗯地点头应道:“没问题!这都是正常的应对情况,不算入寻衅生事,鸣柱大人不必介意!”
“那就好~”空城時雨放心了,笑容又灿烂了几分,隐红着脸捂住面颊转过身去,心中又是一阵难言的激动。
自己主动来接新任鸣柱的抉择真是太对了!
那些说柱都是恐怖的存在、害怕推脱不敢来的隐都该后悔去,新任的这位就一点都不可怕好吗?!
被空城時雨迷得晕乎乎的隐傻笑着,没有注意到身后对方悄悄离开了。
原本空城時雨已经打算出发了,继续待下去怕会影响进程,而且听隐说每一位柱都会有总部分配的宅邸,属于她的一栋也已经准备好了,最好早点过去认路,提前把住处布置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她余光一扫,瞄到了一截晃来晃去的麻花辫子。
女孩毛乎乎的发顶顿时吸引了空城時雨的注意,她饶有兴致地盯着柱子后面的小姑娘。
且手心一痒。
看对方像是交谈完了事并朝他们走来,有一郎和无一郎下意识站直了身子,等着她过来说话,谁想,空城時雨连看都没有看过来一眼,直直路过他们朝门口一侧的柱子走去了。
有一郎刚要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胸腔,跟着她的身影转头望去,这才发现原来柱子后面还藏着一个人。看清那人时有一郎不由变了脸色,引得身旁无一郎奇怪地看过来一眼。
麻里子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