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好休沐。
“公子,南宫世子派人来请。”
葛覃严肃的身形一旁,邓肃抱着剑倚在门框上,潋滟的眼中玩味尽显,“看来南宫世子请的不是时候,不若属下去拒了如何?”
“不必。”苏忻羽正色道,“你们前去备马,我稍后赴约。”
他转过头看向何微云,那胡吃海喝的女子连连摆手道:“走吧走吧,等你回来后再去侯府便是。”
苏忻羽宠溺一笑,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那仿若平常抚猫的手法将何微云吓了一跳,而始作俑者早在她反应之际就无影无踪了。
好似说好一般,苏忻羽前脚刚走,秦暖涵就来到访。
不等絮丹进来通报,看似端柔的女子就大刀阔斧地走了进来,看待何微云桌上的菜肴眼前一亮!
“嚯!你们家苏忻羽怕不是个贪官,这养你的油水这么足?”说着便顺势落座,向若檀讨了银箸就要落筷。
何微云顿了顿,“你还没用午膳?”
“嘁!”秦暖涵摆摆手,“早吃过了,但你这儿的是真合胃口啊,都是纪州的味道,你夫君下功夫了!”
她拍手称赞,眼睛还盯着那碗已经凉透的鱼汤。
何微云好笑地摇摇头,只能让下人们重新做了份午膳,好照顾秦暖涵的胃口。
“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便不能来?”女子蛾眉竖起、佯装怒意,“多日不见我思君心切,辗转难眠,你倒是好,完全将我抛至脑后,好不容易回来了,跟男人春风一……”
眼见着她要口不择言,何微云连忙示意她住口。
“你想来便来,是我说话欠妥,没有良心,行了吧?”何微云也是无奈,顺着她的话认错,思及此时机,也不同秦暖涵见外,索性问出了义钧的事。
“这个啊……”秦暖涵打了个嗝,“他说届时让我和荣荣与你待在一处。”
“与我?”何微云惊异半晌,“我就在京城,你们与我待在一处……”
“我当然知晓。”秦暖涵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好歹是我自己嫁的夫郎,我怎能抛下他避乱,可将荣荣交与别人我甚是担忧,思来想去,义钧也觉得我来找你是个好法子!”
“怎么?”何微云不解,“他莫非记错了,我并不是身怀绝技之人。”
秦暖涵被逗乐了,“不是为此,是因为苏忻羽……哦不,卫秉玄。”
她一脸神秘,“我来京城这些天,也算是打听了许多事,卫秉玄,啧啧,”她摇摇头,“看不出来,真不是一般人。”
“依传闻而言,他心思缜密、工于心计,依我们这些故人看,他对你倒是真心相许。既将你留在京城,必不会让你置于险地,我就当是沾你的光了嘿嘿!”
秦暖涵笑着凑近何微云,“听说他手底下那些人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听谁说的?”
“……我男人。”
何微云点点头,想起苏忻羽三言两语带过的少时岁月,皱着眉有些犹豫,“难不成他只盘算着让我待在一隅,自己去……”
“哎呀!”秦暖涵打断了她的话,“我的小云儿,你我又不是参谋之人,更迭祸乱之际能保全性命才是最要紧的,你也说我们不擅拳脚,能不拖累、安稳渡过便是极好。”
何微云叹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他不曾与我提起这事,我并不知他心中如何打算?”
难道是苏忻羽觉得她对这样的做法反感又芥蒂,才不肯对他吐露真言的么?
***
摄政王府。
苏忻羽由小厮领着进去时恰巧遇到摄政王南宫磬,大事将成,这位叱咤半生的王爷眉宇间仿若已凝了龙虎之气,俨然不怒自威。
“王爷。”
南宫磬见到苏忻羽,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是秉玄啊。”
想当年他对卫家父子颇有微词,卫懿那样的下三滥手段他更是嗤之以鼻,未曾领略过眼前这小子的本事,只间杂听过些闲言碎语,再得知时这人已成为自己入幕之宾。
苏忻羽打了招呼,见到王府管家备着弓箭立在身侧,“王爷这是……”
“啊,是七皇子殿下在猎场操练,如今各郡藩王赴京,不少聚在猎场切磋,秉玄可愿与本王一同前去?”
他自是知道苏忻羽是来找南宫起的,说这话也是寒暄,苏忻羽婉拒后又聊了几句便错开了。
南宫磬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苏忻羽离开的背影,高冠束发、气宇轩昂,不像少时戾气横生,如今的惊才之姿更完全掩盖了刚入朝的贱商赘婿苏忻羽,他不以面具覆面,众人都心知肚明了他卫秉玄的身份。
“唉……”
管家奉上弓箭,“王爷缘何叹气?”
南宫磬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
南宫起在摄政王府的院子赛过三个何府那般大,苏忻羽甫一踏进院子,就听见一串娇柔含羞的笑声。
听到动静,一柄木扇挑开亭前珊瑚珠帘,南宫起倜傥的笑声被风传到耳边,“秉玄来了?快些进来。”
苏忻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直等到里边茶扣棋响,细细簌簌后一身粉红衣裙的女子提裙从竹亭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