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河山觉得全身暖洋洋的,非常舒适,饥饿、寒冷都离他而去了,连日奔波劳苦都慢慢消散。他蹭了蹭床铺,有些舍不得醒来。突然耳边回荡一声枪响,却将他的记忆拉了回来。他猛然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却没摸到身边的□□,却是胸口一痛,忍不住□□一声。
他打量四周,原来却是身处一个山洞。自己的上衣被脱掉了,胸口的伤口被纱布好好的包扎起来。他躺在一个又软又绵又暖的袋子里面。不远处燃起一堆篝火,一个人影坐在火边,背对着他,正拨弄着火堆。火上吊着一个小锅,锅里咕噜噜响。一股香气飘了过来,他忍不住捂了捂肚子,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起来。
这时篝火边的身影动了动,回过身来笑道。‘你醒了?’侯河山见到那名女子,才恍然大悟,立马抱拳道:‘多谢姑娘相救。’那女子笑道:‘如果不是壮士英勇出手,也轮不到我救你呀!’
暗黄的火光映在女子的脸上,又温柔又亲切。侯河山不知怎的,两眼一红,竟说不出话来。女子没再说话,而是盛出了一碗锅里的羹汤,对他道:过来吃点东西吧。
侯河山也坐到火边,大口的吃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热食。碗有米粥有鸡肉,都熬的烂烂的,香得很。他连吃三大碗才放下。见锅里的粥剩下不多了,不好意思的对女子说:‘姑娘,你也吃一点吧。’
女子笑道:‘先前我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你吃完吧。’侯河山又狼吞虎咽的把剩下的也吃掉了。
吃饱了之后两人互相交谈了起来。先是互通了姓名。侯河山先问道:‘姑娘,你怎么一个人流落在此?家里人呢?’卢明清道:‘我们在一个山腰上受到了飞机轰炸,混乱之中走散了。我也找不见他,只好独自跋涉,走了几百里路。一路行来,竟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侯河山双手握拳,恨道:‘这些天杀的鬼子。血债累累,无恶不作!’他接着道:‘从少帅宣布不抵抗之后,我们东北军就散了。许多兄弟,有的留在家乡打鬼子,有的往北京上海走了。像我这般也不知何去何从,便回了老家。我爹娘早亡,从小是街坊邻居共同养大的,吃的百家饭,穿了百家衣,后来又当了兵扛了枪。我那村子里乡里乡亲们都是老实本分,勤快干活的人。可那丧尽天良的鬼子连他们也不放过,乡亲们,全都·····’
侯河山停下话语,拨弄了一下身边的□□:‘从此之后我就一心杀鬼子。躲在山里,躲在村外,一见落单的鬼子,我就下手。这枪没子弹了,我就用刀、用棍子、用手。’
两人通过一番交谈,对对方的处境都有所了解。卢明清知道了侯河山是东北军的一名士兵,家乡被外敌侵略,敌人杀人如麻,毫无人性,造成乱世的惨相。而侯河山也知道了,卢明清在轰炸中与家人失散,不知身在何处。
侯河山便道:‘这儿的村子靠着公主岭。东北三省都乱了,到处都是不人不鬼的东西,没有一处安稳的地方,你还是往关内去吧,先到沈阳,再去京城。’
卢明清愁道:‘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呢?’侯河山道:‘一直往南走就是,遇到了城镇就打个尖,问个路。’
说罢,夜色已深,卢明清又拿出一个睡袋。两人隔着火躺下休息。裹着睡袋躺下的时候,侯河山轻轻抚摸着睡袋,这触感又柔软又顺滑,像云朵一样服帖,裹着睡觉又非常暖和。风餐露宿了好些时候,这晚他睡的十分舒服。
接下来的几日,因为受伤,侯河山都躺在山洞里养伤。卢明清时常忙前忙后的,有时又消失不见,给他换药,煮食,时不时变出一些罐头、肉蛋之类的,也不知她哪里来的物资,神秘的很。将侯河山照顾得非常周到。
侯河山毕竟正值壮年,有了充分的营养,伤势好的很快。他对卢明清悉心的照顾很是感激,便对她说:‘卢姑娘,你既发愁路途遥远,我就送你一程。待你到了京师我再回来。’卢明清听了也很高兴。
次日,卢明清外出不多时,急忙返回山洞,对侯河山道:‘外面来了一大堆人马,气势汹汹的要搜山呢。’侯河山大惊:‘是鬼子的大部队来了吗?唉,我见那个小队在村子里全军覆没,就猜可能会引来更多人。没想到还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才来。’
卢明清笑了一声,没告诉他,其实来搜山的人已经被自己灭了三波了,只是这次侯河山愿意带路,她才没有下手。
侯河山快手快脚的把东西收拾一下,懊丧的说:‘可惜我的枪没有子弹了。不然在这密林里也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卢明清听了就带他到旁边的山洞里面,指着洞里的一堆武器道:‘你瞧瞧看。这些合不合用?’
侯河山见洞里横七竖八丢着好几十把□□、机枪,上手调试了一下啧啧称奇道:‘这可都是上好的武器。我还没用过这么好的。怎么会像垃圾一样的丢在这里?’
卢明清笑而不答,反倒说:‘赶快选,选了我们该走了。搜山的队伍也逼近了。’侯河山也顾不得疑惑了,选了五六支枪背在身上,缠了足够的弹药在腰间。
卢明清也挑了两把枪,两人出了山洞。侯河山看着附近的景物,心中更是疑惑。他记得搏斗发生的地点是在山脚,当时自己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