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殊乖乖坐在床头,季安站着俯身给她吹头。
吹头发有点无聊,顾文殊没事可以做。
人无事可做的时候,心就开始多想,以前自己不喜欢吹头,记得妈妈总是叮嘱自己说头发没吹干就睡觉老了之后会偏头痛。
也只有妈妈会关心自己头发有没有吹干,以前妈妈还会给自己吹头,边吹头边夸自己的头发又多又黑是遗传了她的优质基因,一想到这里,顾文殊的眼泪又涌出来了。
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她呜咽的声音,季安动作轻柔地拨了拨她的头发,心里感慨着女生的头发可真细柔,并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但顾文殊从来都不是默默流泪的人,如果她伤心了,那么别人也要跟着一起,要么安慰自己,要么就陪着她一起伤心,或者两者一起也行。
她抬起头,眼泪汪汪,直勾勾地望着季安,她一句话也不说,但是眼神好像在叫嚣着我伤心了快来哄我。
这又是怎么个事啊,给她吹头发还吹出脾气来了,关了吹风机,季安觉得自己真是快要被她整的没有脾气了,“怎么了祖宗,烫着你了,还是吵着你了。”
女人一下子就蔫巴了,嘟着嘴,有点委屈,说话声音也很低,“我伤心,之前都是妈妈给我吹头发的,只有我妈会关心我头发有没有吹干,现在再也没有人会......会给我吹头发了。”
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
别哭啊,季安有点慌了,用拇指给她揩去脸颊的泪,紧张开口,“我这不是给你吹着呢嘛,我关心,我关心,行不行。”
“这不一样,你......你是我要求你的,又不是主动给我的。”语速很快,但是逻辑在线,顾文殊吸了吸鼻子,又觑了他一眼又补充了句,“你和我妈对我的关心,这两者之间完全是没有可比性的,你知道嘛!”
沉默了半天,季安憋出了句,“那我努力成吗?”
如果一天之前,打死他都无法想象,自己会在顾文殊这里做到这个地步,这一张巧嘴,竟然无处可使。
有一种关羽拿着刀却无处砍的无力感。
“那你抱我一下。”顾文殊坐在微微张开手,她有点伤心想要拥抱安慰,但是今天自已经很多次主动了,主动的指标已经满了。
见她这副样子,偏偏季安却只能照做,俯下身子抱住她。
第一次拥抱是她在他怀里哭,自己不敢动弹,然后就是在楼下,太过突然自己来不及反应,这次他主动将她揽入怀中,她的头靠在他的腹部,他的手顺势揉了揉她的头
手又揽住了她的后颈,指被在她肌肤上摩挲了一下,季安不可闻地轻笑了声,自己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绅士。
“别伤心了,已经快四年了,叔......爸爸妈妈也会希望你快乐幸福的,乖啊,把头发吹干就睡觉吧,今天你已经很累了。”
被他的手蹭的有些发痒,再加上自己真的有些困了,顾文殊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就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语气冷淡,“快吹吧。”
这河还没过呢,就开始拆桥了。
打开吹风机,季安光明正大地揉她的头,顾文殊几度不满地瞪他,他也不当回事,只是笑笑,今天当了这么久的工具人,收点利息也是自己应得的。
摸着头发已经干了,要不是自己一只手扶着坐着的小姑娘都要倒在床上睡着了,季安关了电吹风,将人安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盖上空调被子,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些,望了一眼女孩的睡颜,他才转身从房间里出去。
协议夫妻,分房睡,没有义务进行夫妻私生活。
之前如果回万境潇湘,他都是睡在隔壁的客房。
其实顾文殊并没有睡着,只是懒得动,欣然享受工具人为自己忙上忙下,听到他出了房间,也没多想,以为他是有什么工作要忙。
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一夜好梦。
但是隔壁的季安辗转反侧,就是难以入梦,短短的一天,却好像比之前的几年活得都要精彩,他一边提醒自己这是协议婚姻,但是眼里的氤氲,却触动了他的心。
*
“早啊。”
顾文殊是睡到自然起的,洗漱,化了个淡妆,她才学化妆不久,只会些很基础的,化完刚好阿姨也来敲门叫她吃早餐了。
她拉开梳妆台抽屉,果然有些耳环,挑了一副经典的珍珠耳环给自己戴上,然后就准备下楼吃早点了。
顾文殊睡的很好,又化了淡妆,容光焕发,她看着对面的人顶了个黑眼圈,关心地问了句,“工作这么忙吗,要多主意身体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身体好的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的。
但是顾文殊没有深究,她才不乐意猜男人的小心思,“我今天想去找声声,昨天我手机上和她约好了,你送我去吧。”
埋头喝了口粥,季安想她这个傻傻的样子,让她自己去,他也不放心,“行,那你快点吃,我一会儿送你。”
阿姨的手艺很好,清粥不甜不淡刚好,很合顾文殊的口味。
她不喜欢吃皮蛋瘦肉粥,也不喜欢喝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