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规矩!”
然而梓桐却说:“君上说您使得,您便使得。殿下今后是长秋宫的人了,言语间莫再妄自菲薄。”
安心觉得,虽是做戏,但此举无疑也让许尚霆的野心昭然若揭。一切尚未定局,他不怕引来女帝的猜忌吗?还是他早有法子化解这猜忌?又或者,这是对她的捧杀?
话已至此,再是推拒不得,安心便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步撵。然,当她坐上步撵由抬撵宫人抬着,身前由宫人引路,身后有侍女为她撑起硕大的孔雀羽扇,她看着两侧往来的宫人见到自己跪伏在地的时候,这才发觉,原来步撵上所看到的风景和走路时候看到的风景是不一样的。
怪道世人总爱追名逐利,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
胡思乱想间,仪仗已到了长秋宫外,许坤似已在门外等了许久。待步撵落地,许坤忙上前扶她下撵,又招呼着身后宫人搬运物件。
“殿下总算来了。”许坤笑着领她入内,“偏殿已为殿下布置好了,您即刻便可入住。”
“不是先去同父君请安吗?”她问。
许坤听罢又笑,“君上哪里会在意这些虚礼?他让您先入偏殿休息,晚些再去请安便可。”
安心却摇头,“不行的。父君为我做了许多,我今日才刚入长秋宫就将规矩礼仪抛诸脑后实为不妥。还是先去同父君请安的好。”
许坤见这小殿下年纪虽小,却明事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又领着她去了主殿。
“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总不好心思只在继海侯一人身上吧?”
“君上既知道我的心思,又何必再劝……”
“唉!岁寒君的身子单薄,膝下子嗣亦单薄,可你可曾见那继海侯纳侍?他二人感情笃深,你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呢?”
彼时恰巧牧云家的三公子牧云英也在,皇夫与其正在喝茶谈心,这头正说得愁云惨淡,见许坤带着安心前来二人忙收了话头。
“心儿来啦!”许是今日有外人在,许尚霆的笑意格外的春风和煦,“偏殿已收拾妥当,怎么不先去休息呢?”
牧云英见了安心也忙躬身行礼,“寺琼见过殿下。”
安心先向许尚霆行了跪拜之礼,后对牧云英拱手还礼,才复对许尚霆道:“儿臣初入长秋宫,当先向父君请安才是。”
牧云英在一旁对着许尚霆笑道,“七殿下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后者亦对其淡淡一笑,而后对安心道:“父君知你有孝心,只你年纪尚小,丧仪期间必定劳累,先回去休息吧。待到晚膳时我再派人叫你。”
安心便乖巧点了点头,随后就告退了。
谈话被安心等人打断,牧云英亦不好久留,又寒暄了几句也抽身离开了。
须臾,许坤安顿好安心后去而复返。
“君上,一切已安排妥当。”他道。
许尚霆点了点头,抬起手来示意许坤扶他入内殿。后者很快会意,两人便进了内殿,又将一干伺候的宫人侍女撤出,才听许坤又道:“如今七殿下已入长秋宫,君上心口那块大石也当落地了。”
许尚霆眯了眯眼,带着丝丝凉意笑了笑,“这才哪到哪,本宫心中的那块大石只怕轻易无法落地。”
许坤不解,“君上何意?是小殿下有何不妥?”很快,他忆起了潇元君灵堂上发生的那一幕,“您是担心小殿下不愿同您一条心?”
显然许尚霆也想到了这一幕,便反问,“到底是别人的孩子,如何会同本宫一条心?她那些话分明有所指,还不偏不倚正中要害,若非本宫早有所防备,只怕入了陛下的耳朵,她便又要与我再生嫌隙。”
许坤有些存疑,“小殿下年岁尚小,许是被人唆摆了也未可知。”他想了想,“依奴之见,倒是殿下身边的英琪更为可疑。她最是效忠月寒宫,潇元君弥留之际又一直在其身旁伺候,指不定是她挑唆着小殿下于您不利……”
许尚霆却又摇摇头,“她拉扯本宫之时分明就已情绪失控,可陛下一走她却又一脸冷漠,可见是在做戏。”
“拉扯本宫或许是被人唆摆,可你再看那日宁翼前来请罪,她所言所行又实在过于冷静,哪里像个心无城府的孩子!”
说完他不禁想到了已薨逝的潇元君,眸中露出了一丝危险的目光,“刘潇倒是个好样的!本宫以为将他压在月寒宫中便翻不出什么浪花了,谁承想他竟将那套狐媚功夫全教给了孩子!好好一个皇女,竟也被他调/教的一副狐媚相!从前敢勾着陵君为她讨要吃食炭火,现在更敢明目张胆地与本宫作对!不愧是刘潇的好女儿!好!真是好!”
许坤在旁听了半晌,却觉得皇夫有些过于敏感多疑了,但也不敢当面驳了主子,只得顺着他说道:“从前或许是潇元君教导不善,所幸殿下年纪还小,今后又有您从旁督促,定能改掉小殿下身上的恶习。”接着又续道,“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小殿下终归是养在您身边了,她生父已逝,往后哪有您这养父亲,长此以往总会和您一条心的。”
许尚霆久久不语,最后不置可否,“但愿吧。”话毕,他似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对许坤吩咐道,“今天起让人盯着安心和英琪,她二人每日行踪必要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