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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跳(1 / 2)

住所,俱乐部,两点一线。每周七天,六天都是如此,唯一休息的那天万俟泱会被按在书桌前,学习她本应该坐在学校教室里学习的内容。她是暂时休学,但就中国人对学业看中的程度,她早晚要回去参加中考,乃至高考。

9月,她必须回一次学校报道,跟下一届学生一起上初二。学校已经做出了让步,她可以不在学校上课,只要她回来参加期中期末以及大型考试就行,这对于训练进步明显,训练安排比起最初的密度稍稍减小的万俟泱来说,是一个好的选择。

于是训练之余,还要往返俄罗斯和中国。考试是要教室打乱分考场的,每次考试的时候走进考场,班级里大多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万俟泱来的匆忙,走的匆忙,成了同学眼里的怪人。

另一间教室里,一个身材匀称的男孩低着头,正在核对着刚刚老师讲解完的试卷,演算自己错误的题目,就听见教室后面有人说,隔壁教室的“留级生”。

“不是留级吧,说是休学了一年。”

“为什么休学?生病了?”

“不知道,她就来考个试,考完就走了。”

“在我们那个考场,我看到她,还挺漂亮的。”

“好奇怪……”

他莫名其妙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在离开的时候淡淡看了自己一眼就再也没有出现的女孩子。他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题目。

“姓氏也很奇怪,叫万四?”

“不念万四,好像叫‘万俟’,莫琪的发音。”

万俟这个姓氏不多见。

男孩停下了手上的笔。

“阳哥,你成绩那么好还在看啊。别写了走啊,下节体育课,打球去。”

被拉住的男生丢下笔,接过篮球。讨论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归于平静。

【泱泱,你怎么就走了啊……】

俄罗斯的住所里有一台电脑,万俟收到了曹文璐的消息,对于她来了就走这件事情表示难过。

【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曹文璐自从认识万俟泱之后,也开始了解花滑这项运动。

“花样滑冰,一项很耗费时间财力物力的运动,一个运动员的培养周期极长,耗费极大,而且不练就很容易退化,我愿称其为永动式魔鬼运动。”

曹文璐的话好像还在耳边,想起来那次说,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了。

在俄罗斯的万俟泱每日在冰面上不断被摔打,无数次起跳、跌倒,重重地摔在冰面上之后,再挣扎着爬起。今天她难得没有上冰,也不是因为其他的理由,不过是前天摔下来的时候没保护好自己的脚,脚腕扭了。

要是平时普通扭一下也就算了,这次好像是扭到筋,真的疼到不能滑冰。

一连几天不能上冰,万俟泱拖着红肿的脚站在冰场外围看着。从一开始脚腕肿的像个馒头,到今天一早醒来,她看着已经完全消肿的脚腕,活动一下,好像没那么疼了。

万俟泱毅然决然地抱着冰鞋又来到了这里。谁劝都没用,她要上冰。

李梦君见她能跑能跳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也没阻止。不过联系了国内有名的老中医,等回去的时候一定是要带她去看看的。

教练安排的是滑行练习,没有跳跃。她结束练习休息的时候坐在场外,盯着白茫茫的冰面出神。

她的总教练娜塔莉亚和编舞兼滑行教练阿夫杰耶夫正在交谈,两个人为了2009年3月开始的世青赛做准备。14岁是世青赛的入场券,那个时候她刚刚好14岁过了一个月。她的选曲是德彪西的《棕发少女》,做了一些简单的编曲上的改动。跳动着青涩的欢快和淡淡忧郁的悠扬曲调,变得更加生动灵巧,最适合万俟泱这种长相甜美,却又有着中国人大气舒展的气质。

娜塔莉亚,阿夫杰耶夫。

万俟泱在心中用中文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名字。就这个还已经是全名简化了,俄罗斯的人名是真长,也是真的难记。俄式英语,也让万俟泱适应了很久才能勉强听懂。

“heloise!”

海洛伊丝,最开始的意思是卓著的战士,后来意思多为广阔的。这个名字是她自己起的,moki似乎不算是一个正式的英文名。她一方面是喜欢那种向上的战斗力,一方面是喜欢那种是喜欢那种阔达和释怀。

不过二十四个英文字母里,用h开头,是因为一个叫哈牛的小伙伴。

“海洛!上冰了!”

“来了!”

她没有时间停下来想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俄罗斯的花样滑冰界内卷到她即使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冰场,都能感觉到周遭没有准备当职业选手的滑冰爱好者那些毫无保留和隐藏的实力。

阿夫杰调整了她的一部分原先编舞内容,除却基础的滑行和她现在能做到的六种二周跳之外,把她的双手贝尔曼旋转改成了“珍珠转”进“蜡烛”贝尔曼旋转。

进入旋转前大幅度下腰,提握刀尾。但比起握住冰刀,蜡烛贝尔曼旋转是双手握住脚腕的位置,造型挺直,要求的是一个笔直的一字马。

“其实海洛。”阿夫杰摩擦着下巴,盯着万俟泱,“你要不要试试在编舞中加入更多的三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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