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一下而已。
万俟泱最后跌跌撞撞地在地面上站起来,才发现自己仍然穿着冰鞋,鞋子踩在地面上却没有套上冰套,冰刃已经在地上有了磨损。她没有想到,这双今年生日才收到不久的新鞋,居然是折损在这样一个没有什么特别意义的训练日上。
她换下了鞋子,今天的冰上训练娜塔莉亚已经宣告了结束,甚至下午的训练也暂停了。除了今天晚上的舞蹈课,她现在似乎就没有事情做了。
“好无聊啊。”
她身上还是疼得,这段日子摔狠了,本来就浑身不舒服,现在更甚。腿上的淤青不少,要是回国爷爷奶奶看见,又要念叨好久说心疼了。
冰场上冰刃与冰面碰撞的声音还是此起彼伏,即使在这里生活了快一年也仍然无法流利听说的俄语传进她的耳朵。她只能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抱着冰鞋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因为摔倒就感觉颓唐的自己。
为什么不高兴一点呢?她有一个下午可以好好休息。
但是——
真的很丢脸啊。
特别是晚上听自己的舞蹈教练伊万诺什卡说,自己被两位教练架着离开冰场的时候,那种丢脸的感觉更甚。
“好了亲爱的,没什么好害羞的。”
伊万诺什卡把万俟泱捂着脸的手拽下来,十分温柔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她丢脸的行为,并且告诉她,没有人会嘲笑她的。
……
更觉得眼前的美女老师就是微笑着嘲讽自己了。
更丢人了。
“好了,不要再不好意思了我的甜心,仅仅摔了一下而已。”
伊万诺什卡笑容不变。
“可以开始跳舞了,昨天我们练了什么?”
芭蕾舞一点也不比中国舞轻松,但是难得点完全不一样。万俟泱跟着美女老师跳舞,主要练的是身段和举手投足的表演。
花滑不就是冰上起舞吗?
谁也不指望她芭蕾能练出什么特别的名堂,甚至有时候觉得,什么舞蹈都可以学。
所以她学了几天芭蕾,又跟着大几岁的姐姐们跑去上了两节街舞课。隔壁还有个舞蹈教室,她甚至跑进去学了两节现代舞。
她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freestyle”,自由地跟着音乐摆动,不去管舞蹈动作的对与错。伊万诺什卡也不批评,甚至很满意万俟泱对于音乐的感觉和理解。
和妈妈走在回俄罗斯居所的路上,因为音乐而心情好起来的万俟泱哼着小曲,连带白天的事情也觉得能接受的多。
摔倒意料之中,但3A存周的现象明显好转,其他的三周跳成功率比起几个月前高了不少。
花滑急不来,更没有速成的说法。《棕发少女》的编舞一早也就改好了,在万俟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高分才是最重要的。
过两天万俟泱要回国,一是要回学校考试,另一个是要去定做考斯滕。
距离比赛还有五个月,她训练的日子里,也有挑着一些重要的比赛参加,算是稍稍崭露头角,但没有什么太大的成绩,关注度也不高。但她没有跳《棕发少女》,等这次从国内再回俄罗斯,她的训练重点会从三周跳转向合乐。
比赛分为短节目和自由滑。
短节目是由规定的几个动作串成,所以考察的是基本功。在这个阶段其实很难拉开分数,除非对手产生重大技术失误,或者表演分极高。万俟泱的短节目,选曲是波兰女钢琴家巴达捷夫斯卡18岁创作的《少女的祈祷》,跟《棕发少女》的选曲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比起《棕发少女》的雀跃,《少女的祈祷》更加温柔治愈,天真纯净。
自由滑编舞会更难,整体编舞更加复杂灵动,选手对于空间调度和自由度更大。这部分更加考验实力和临场发挥能力,无论是技术分还是表演分,拉开的分数差距都会更大。
六月份的天,还没有进入北京最热的时候。万俟泱结束了小中考,第二天就跟着李梦君走进了一条北京胡同。
她没来过这里。
“泱泱,过会见到人记得喊人知道吗?”
李梦君知道自己的女儿懂事,但天下的母亲大都逃不掉这样的叮嘱。拐了不知道几个弯,似乎走到了尽头,只有横在面前的一面墙,墙下两对藤木座椅,靠着墙根。往左看去,眼前的视线突然开阔了几分,爬满了爬山虎的红砖墙上,有且只有一个欧式的黑色铁门。
跟着妈妈推门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凉爽和空气里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万俟泱总觉得这个香味有些熟悉。
“来了。”
“诶。”
李梦君笑着抱住眼前破有气质的美人,对方一身改良旗袍,身材也不错。
“泱泱,叫你岚姨。”
听李梦君说,这个女人叫兰岚,家里世代是裁缝,现在也在这个地方经营着这家裁缝店。
或许现在已经不叫裁缝店了,叫私人订制。
李梦君跟兰岚是曾经的小学、初中、高中同学,大学才分开,一个学了语言,一个学了设计。毕业之后也都不在一起,但联系没断过。
“今天我妈亲自帮泱泱做。”
兰岚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