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想考虑婚事。”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不急着解除婚约如何?”江蕴青大大松了口气,眼神再度染上光彩,“大婚推迟到你守孝期满之后。”
魏云熙蹙眉,“推迟?到时候呢?我不想欺君。”今上对自己宽容,是因为自觉对父亲有所亏欠,三年后再重提解除婚约,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江蕴青解释道:“我会向父皇坦白此事,求他给咱们三年的时间。三年后你若还是坚持解除婚约,我定不会再有二话,如何?”
拖延时间?这么做对自己有着莫大的好处,但是江蕴青图什么?
“我不想耽误你。”魏云熙说道:“这世间的好姑娘,都是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顶着赐婚的名头,终归要影响你的好姻缘。”
江蕴青垂眸,不让魏云熙看到他眼底的情绪,沉了沉心绪后回道:“无妨,正好我这几年想专心军务,无暇分神。”
上一世这个时候,退婚风波闹得沸沸扬扬,魏家本家和大伯趁机出手,魏云熙几乎牺牲了半数家产才没让他们如愿,想到后来退婚未果,本家那几个族老和大伯登门攀附时的嘴脸,魏云熙不得不承认,江蕴青的这个提议非常让人心动。
可是想到林妙容两年半后就要及笄,并迅速定下婚事,魏云熙就迟迟张不开口应下他的提议。
“江蕴青,如果在这三年里,因为赐婚的原因让你错过了心仪的姑娘,我不会负任何责任。”沉吟良久,魏云熙正色说道。这也
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当面叫他的全名。
微愣过后,江蕴青郑重点头,“好。”
父亲突然过世,这段时间魏云熙始终没有好好喘口气的时间,身体亏乏,受伤更是雪上加霜,今天又是跪又是应对天家这父子俩,魏云熙的体力和精力都差不多到了极限,建宁帝也发现她的虚弱,没再多留就让人送她出宫回府了。江蕴青一力扛下面对皇上的压力,魏云熙乐见其成,顺势回家缓口气续命。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从一早就候在门房的云珠急忙迎上来,扶着魏云熙走下马车,看到她头上重新包扎过的伤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魏云熙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有了大概的猜测,“别急,进去慢慢说。”
云珠点了点头,虚扶着自家姑娘往府内走。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街对面,一个身影旋身混入人群。
午膳时间已过,云阳侯府南大厅内两桌已经冷掉的饭菜被悉数撤下,重新换上了热的。魏云熙姗姗来迟,跟在场的各处大掌柜和管事们道了声歉后在主位坐下,并招呼他们入座。
众人哪有什么食欲,落座后提起筷子也不过是意思意思,从头至尾也就只有魏云熙这个东家在认真吃饭。
饭菜撤下,换上热茶,终于有了谈公事的架势,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二管家魏平,云阳侯府的外院事务一直由他总负责。
魏平打量着少东家尚未完全恢复血色的脸,犹疑着该不该和盘托出目前的状况。魏云熙看透他的为难,笑着开口道:“平叔,我有心理准备,你尽管说就是。”
虽然东家走得让人措手不及,但少东家打小就跟在东家身边学习打理生意,接管家业并不难上手,难的是该怎么应对当下的局面。
“窑场刚刚走了四个大师傅,还带走了十几个有经验的工匠。布行、茶行、商行也有管事递了请辞,除了船厂,各家都有不少订单被人低价截走,布行的损失最严重......”魏平将各行汇报上来的具体数目一一报给魏云熙听,在座众人越听心越沉,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上座的少东家,意外地发现她竟如此沉得住气。受其影响,厅内的凝重气氛渐渐化解。
魏云熙边听边在
心里计算,等到魏平报出最后的总数,和她心算出来的大抵一致。令人欣慰的是,眼下的情形比上一世乐观不少。
“离开的那些人给我一份详细的名单,他们的去向可有跟进?”
魏平随即递上一份名册,答道:“各处都及时跟进着,人是走了不少,但带走的有用东西很有限,除却订单流失,旁的暂时还没有大碍。”
云阳侯府名下的产业统一冠以顺昌名号,涉及瓷、茶、丝绸、造船、商号等行业,每处设置的大掌柜和账房都是魏父极为信重之人,平时尚且不显,如今遭逢剧变之际就彰显出魏父的眼光和人品了。顺昌旗下所有产业,没有一个掌柜和账房先生离开。
重来一次,魏云熙仍然叹服于父亲识人、用人、信人的眼光和气度,更感恩于众人的重信和守诺。
“姑娘,您还是回房再歇歇吧。”陪着魏云熙送走众人,魏平换回平时在府里的称呼,劝道。他虽住在外院,但魏云熙一大早就进宫的事他是知道的。
魏云熙摇了摇头,“不忙,平叔,叫上林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和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