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我了吗?沈情姐姐。”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下压,抬手先是按了按不适的太阳穴,然后理了理略微凌乱的头发。
眼里的难过满得仿佛随时都要溢出来。
他头顶那两撮原本被风吹得翘起的头发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塌陷下来。
我好似看到了一只雪白的萨摩耶在我面前耷拉下了Q弹的耳朵。本就喜爱小动物的我心头没来由的为他柔软了几分。
见他这幅模样,我莫名觉得自己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
他能如此准确地唤出我的名字,想必我们之间确实是认识的。
盯着他的面容,我开始奋力在记忆中寻找,试图将他和过往记忆中的某个人物对上脸来。
但想了半天都搜寻无果。
我懊恼地轻叹口气,开始怀疑。
他莫不是在骗我?毕竟就凭他这幅姿容,我没理由对他没有丝毫印象。
“我是谭和深啊,和和。”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连忙解释。说完紧盯着我的眼睛,仿佛生怕错过我的一丁点回忆起来的迹象。
谭和深……和和……
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适配的钥匙,尘封的记忆大门被人猝不及防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紧接着,儿时愉快的记忆一股脑冒了出来。
我终于想起来了,他原来是谭和深啊…
我小时候的邻家弟弟,比我小四岁的跟屁虫,也是我儿时的小开心果。
只是当初的那个矮矮胖胖的小冬瓜,到底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突然变成了如今这个高高大大的大漂亮?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其实仔细看看,他的五官和儿时的确有些相似之处。
想到他儿时胖乎乎的乖巧可爱模样,我的戒备心立马就泄了个干净,对他也渐渐亲近了些。
看来岁月不仅可以是把杀猪刀,还可以是把整形刀。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潭和深解释:“刚开学不久,室友组了个饭局,我一不小心喝多了些。”
他好不容易才脱离喧嚣的聚会上来喘口气,许是夜风吹着太安逸,就靠在墙边有些迷迷糊糊。
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巧遇见我。
相遇即是缘,更何况还是儿时无比得我欢喜的弟弟。
一不小心就多聊了几句。
无奈等他回去时聚会早就散了个干净,看着里面忙着收拾现场的工作人员。
我正要说些什么,他就突然懊恼地拍拍脑袋:“啊原来这么晚了啊,学校恐怕都关门了…”
我看了眼时间,果不其然确实不早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大概是他酒还没彻底清醒,还有些晕乎乎的,时不时还需要我搀扶一把。
最后,在我的注视下,他凭着仅存的意识掏出手机查找酒店,我眼瞅着他表情越来越失望。
确实,新年刚过不久,过了凌晨就是情人节,周边的大小酒店肯定都被订满了。
我心是肉长的,面对如此秀色可…不是,面对如此可怜巴巴的小可怜蛋儿怎能不动容。
更何况还是叫我一声姐姐的好弟弟,我怎么忍心让他流落街头?
反正我一个人住,家还算宽敞,收留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经历这么一遭,我早就将原本寻死觅活的心思抛到了脑后,奋力伸手,大义凛然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没事儿,实在没办法的话去我那里将就一晚吧。”
我眼瞅着他的眼睛咻地一下就亮了,星星点点的,像是我前不久才看过的绚烂烟花。
…
过往二十多年,我都没想过我也会有带陌生男子回家的一天。
虽说是儿时的玩伴,但经年未见,此时说一句陌生也不无不妥。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我习惯性地锁好家门,从置物架上找到烧水壶,如知心大姐姐一般为他打点好一切。
面对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好似为他忙碌都变得任劳任怨了些。
我是颜狗我认栽……
我没有喝酒的习惯,平时滴酒不沾,家中也不可能备醒酒茶,因此也没有给他煮什么醒酒茶的机会,我能做的也只是给他烧壶开水,让胃里舒坦一些。
但他虽说喝醉了,但就凭他这快准狠的识人的功夫,想必醉得也不算厉害,醒酒茶有些大材小用。
先喝口水缓缓就好了…
但我没想到,仅是等我烧个热水的功夫他就靠在我狭小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果然是没彻底清醒。
他回来一路没给我添麻烦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不然我还真是不知道要如何把这个比我高二十多厘米的家伙扛回来。
我从卧房的衣柜拿了床加厚的毛毯,轻轻地盖在他身上,然后又奢侈地将客厅的空调打开。
虽说气温渐渐回暖,但晚上还有些许寒冷。
这床被子还是我今年给本命年的自己准备的,这还是第一次出来见客。
喜庆的大红色,严丝合缝地搭在他身上,仅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愈发显得他皮肤白嫩得出奇。
我纳闷着,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贪玩游戏,熬夜熬得脸坑坑洼洼如同老家的干枯土地,而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