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停住,
I am pleased to inform that your application to King’s College London has been successful
[successful]她的眼睛盯住这个词移不开。
她再看了一遍。
她的梦寐以求,翩跹而至。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曾经每天翻邮件,杳无音信。反复核对自己的申请是不是没发出去,不时地检查自己的申请是不是写得不规范,胡思乱想,精神内耗。时而充满信心,有时踌躇不前。
也有那么些时候,开导自己摆烂吧,放过自己也放过学校;但是转念之间觉得再多坚持一下,就能成功。
冼萱绾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手指停在键盘上一动不动,是谁的脑袋也一起停住了。
她想象过无数种可能的画面:雀跃地飞起,兴奋地大叫,自我感动到流泪,手止不住地颤抖。
什么都没有出现,她就那样无声地坐在电脑屏幕前。
一片暖阳从窗户照进来,她感触到温温柔柔的温度,浅色眼瞳被照得更浅,不觉得刺眼。
就在这暖阳之下,她的心柔软如水。
长久以来悬而未决的事情尘埃落定,她的心踏实坚定起来,有书读了。
风也温柔,水也盈动。
小喜张狂,大喜平静。
她的心跳的并不比平时快,只是节律有点不一样,耳朵里有点嗡嗡嗡,但也还能正常的收听声音。
曾经畅想的激烈都没有出现,她打开微信,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想把这个好消息分别发送给妈妈及几位好友,点击发送的指尖没摁下去,放下了手机。
这是能宣之于口的快乐,但是她没有。
顺颂时宜,百事从欢。
朋友圈是更不会发了。
冼萱绾抹了防晒霜出了门,要在沙洲岛上散散步。
今天的防晒霜肤感好好。
有一个不可遏制的声音驱使着她,要出去走走。
大概喜不形于色,形于行。
沙洲岛的夏日,水波平滑,风也柔顺。修剪过的草坪簇簇新绿。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看什么都顺眼,仿佛用光线打上了滤镜。
时快时慢,步伐散乱。
终于拿到offer了,很快就能去读书了。还要做哪些准备呢?
快乐的形状不在眼角也会在其他的五官透露出一点,她的嘴角藏不住上扬的弧度。
走着走着脚步有点雀跃起来。又及时调整过来,趋于稳重。
不知不觉绕着沙洲岛的外围走了半圈,她是一点都不嫌累啊。
心的松弛,脚步轻盈。
她打开购票app,准备看看花城往伦敦的机票。刷了一会又笑自己兴奋过头,刚都没看仔细offer上的开学日期呢。
沙洲夏日枝头的蝉鸣,好像也在嘲笑她的失态。
她即将开启一段新的旅程,她的妈妈也一直在欧洲,所以皆大欢喜。
能够深造学业,其他事情都可以向后排序。
有的是青春的时光,让她大把挥霍在进修上。但这青葱岁月算不上冼萱绾选择的关键,以她的想法,到三十、四十乃至五十都可以去深造。
学无止境。
那这个房子,她想到了房租合同。问题不大,给点违约金。
那,方聿。
她为什么要考虑方聿。
方先生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的睫毛垂下,吻过而已的关系。
脸被沙洲岛的风吹地绯红。
不是,现在想到方聿干什么,冼萱绾你是高兴坏了脑子秀逗了。
她为何,
合作项目的话,也不需要有太大压力啊,在她离开花城前尚有一段时间能够完工的。
冼萱绾你现在在烦恼吗,现在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候啊。
准确地说,她不是烦恼,是puzzled。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哪里不对劲,具体说不上来。
她不是讨厌方聿吗,以前讨厌,现在也说不上讨厌。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Offer是天意,”
既然如此,顺其自然就好,在去伦敦前认真把这个项目合作完成,善始善终。她的手指纤细,浅握了下拳头,再放开。
接下来有物理距离的隔离,各自会走上各自的运行轨迹。方先生只出现在她无关紧要的过去时。
她相信自己,会在伦敦如鱼得水。
人总是会幻想未来,伦敦于她,光在想象之中,就像个快乐的伊甸园。她就像准备去霍格沃兹报道的哈利波特,期待着她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不用想了,她提醒自己。
一条微信,[我在击剑馆,你来吗?]
来自即将过去时的方先生。
冼萱绾关闭屏幕,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沙洲岛潜心散步。
方聿今天约了埃尔森练习花剑,换好服装,他给冼萱绾发了条消息让她来观战。
男生就是这样吧,喜欢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表现或者说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