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这样去买冰激凌。
就在他们沉默地走过木兰花新月街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记响亮的、带有回音的爆裂声,像一声枪响,划破了昏昏欲睡的寂静;一只猫从一辆停着的汽车底下蹿出来,不见了踪影,哈利猛地像拔剑一样从裤兜里拔出魔杖,达力后退了两步,拉开了架势,两只拳头似乎已经准备就绪,准备跟人干一架。
“怎么回事?”达力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幻影移行。”哈利喃喃道,“那是幻影移行的声音,有人来了。”
“会不会是黛维莱德回来了?”达力收起了拳头,充满了希冀道。
“不会。”以黛维莱德的谨慎程度,压根不会在这种地方幻影移行,肯定是会在很偏僻的地方,而不会是冰激凌店的必经之路上。
但是这个响声还是让他无法自制地想到了罗恩和赫敏,一想到他们可能在陋居或者什么地方快快乐乐地,他总觉得自己嫉妒地发狂。
冰激凌店还在营业,这倒是好事,店主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两个人挑好各自的冰激凌付完款就准备回家,达力突然奇怪地打了个寒战,抽了口冷气,好像被冰冷的水浇了个透湿。
黑夜里,怪事发生了。洒满星星的深蓝色夜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星星、月亮、小巷两端昏黄的路灯,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远处汽车开过的隆隆声、近处树叶的沙沙声,也都听不见了。刚才温和宜人的夜晚突然变得寒冷刺骨。他们被包围在无法穿透的深邃而无声的黑暗中,仿佛一只巨手用一层冷冰冰的厚厚帘幕覆盖住了整条小巷,使得他们看不见任何东西。
刹那间,哈利以为他在不知不觉中施了魔法,尽管他一直在拼命地克制自己——然后他的理智跟上了感觉的步伐——他没有能力让星星熄灭。他把脑袋转来转去,想看到点什么,但黑暗像一层轻薄的面纱贴在他的眼睛上。
达力恐惧的声音刺进了哈利的耳膜。
“这是......什么?”
哈利一动不动地站着,失去视力的眼睛转向左边又转向右边。四下里冷得要命,他禁不住浑身发抖,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脖子后面的汗毛根根竖立起来——他极力睁大眼睛,茫然地瞪着四周,但是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不可能……他们不会来这里……不会来小惠金区……他竖起耳朵……他要在看到他们之前先听到他们的声音……
“哈利,我们得赶紧走,这地方不对劲!”
“等一下,我正在听......!”
小巷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另外的东西,正在发出长长的呼噜呼噜的沙哑喘息声。哈利瑟瑟发抖地站在寒冷刺骨的黑夜里,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恢复视力的瞬间,他看到达力战战兢兢地做出迎敌的姿势,一拳挥向了他看不见的敌人。
“别打!这种攻击伤不到他的,别往那里去!”他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努力地把达力往出口拉。这不正常,他的脑子好像快要爆炸一样,摄魂怪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在阿兹卡班吗?魔法部不管管的吗?
一声可怕的、尖厉刺耳的喊叫,达力的脚步声停止了。与此同时,哈利感到身后一阵寒意袭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它们不止一个。
“达力,把嘴巴闭上!不管你做什么,千万要把嘴巴闭上!听到没有?”哈利狂乱地叫道,他现在还未满17岁,使用魔法是犯法的,但是如此情形之下他似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回头想确认一下有没有麻瓜,却看到两三个摄魂怪聚在那里,就好像他们追捕小天狼星是那样,亦或者是魁地奇球场那次高空坠落,当时他的对手还是塞德里克......哈利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难受地扭曲了起来,一个戴着兜帽的庞大身影无声地朝他滑来。那身影高高地悬浮在地面上,长袍下看不见脚也看不见脸,移动时仿佛在一点点地吞噬着黑暗。
哈利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举起了魔杖。
“呼神护卫!”
一股银色的烟雾从魔杖头上冒了出来,摄魂怪的动作放慢了,但咒语并没有完全生效。看到摄魂怪朝自己袭来,哈利脚底绊了一下,又往后退了两步,恐慌使他的大脑变得模糊一片——集中意念,一双黏糊糊的、结满痂的灰手从摄魂怪的长袍里伸出来要抓他。窸窸窣窣的声音灌满了哈利的耳朵。
“呼神护卫!”
他的声音显得模糊而遥远。又是一股银色的烟雾,比刚才更加淡薄无力,从魔杖头上喷了出来——他无能为力了,他念不成这个咒语了。
不行,还不是时候,他还要与伏地魔决一死战,现在还不是时候!
“呼神护卫!”
一头巨大的银色牡鹿从哈利的魔杖头上喷了出来,两根鹿角直刺向摄魂怪的心脏所在的地方。摄魂怪被撞得连连后退,像周围的黑暗一样没有重量。牡鹿冲上前去,摄魂怪像蝙蝠一样扑闪到一边,匆匆逃走了。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达力不见了。
“达力?”他招呼着牡鹿跟上,在黑暗的巷子中摸索前行,摄魂怪并没有走远,只是隔着巷子看着,“达力?达力!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