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血是一种成品毒.药的别名,并没有什么神奇的效果,虽然可以致死,但只要在48小时之内送医都是有救的,加上熬制工艺复杂和原料难得,它变得非常珍稀。
我之所以冒险去翻倒巷寻找这玩意儿,是为了制作魔药“活灵汤剂”。
那是一副极其强大的魔药,已经失传近百年,主要的原因是血液作为其中一种原料的神奇生物在百年前灭绝了。然而我在家族藏书室里找到了一张大约经过了四五十年岁月的羊皮纸,上面记载着对活灵汤剂的复原与改良,提出用去毒的翡翠血替代那种消失了的原料。
鉴于博金只给了我如此稀少的翡翠血,在我完全不失败的情况下也只能制作出两份,我不得不更加谨慎。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用暑假就完成这个计划,但在等待翡翠血的过程中,经过反复研读那张从家族藏书室找到的羊皮纸,我意识到自己如果能在复活节假期前成功就是走大运了。
因为这副魔药,即便我凑齐了所有原材料,其中一些制作方式也不是我,一个二年级学生,掌握了的。譬如说将脱水即死的佩里普蓝藤蔓“以恰当方式”干燥而又保持它的活性,而最重要的是将剧毒的翡翠血处理到能够入药——羊皮纸上的记载是如此的语焉不详,让我不禁还要怀疑它的可靠性。更何况,有那么几样原料有价无市,我简直想不到去哪里能够弄到蛇龄三百年以上的蛇蜕。
也许活灵汤剂的消失是理所当然的——它原本也只在魔药历史上昙花一现,既然效力如此可怕,与生死人肉白骨只是一步之遥,那为它付出的代价也不应在小,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支付。
可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无法放弃。
因为我的母亲就快要死去了。
上学年期末考试刚一结束,没等到最终的晚会,我就被火速召回了利兹家的琥珀庄园。守在母亲身边整整一夜过后,医疗师才宣布她化险为夷,并在随后向我们坦言:夫人只是在延缓那一刻到来的脚步。
我从来没有真正想过失去她的那一天,总以为利兹夫人会永远在那里,半躺在床上,沉静地翻着一本《中世纪魔法史》。尽管因为身体虚弱,她很少与我有母女间的亲密举动,像是用力的拥抱、激动的亲吻,陪我欢笑或者落泪,我们之间的亲情似乎相当淡漠,然而我无法忍受连这也失去,光是动一动她离开的念头,想到我有一天会是个没有母亲的人,我都会心里一沉,胃中仿佛有刀子翻搅。
也许这不算什么母女深情,我从来没有向利兹夫人吐露过任何的不舍,和我竭尽心力的打算,她也仿佛一无所觉,自己也是淡淡的,并不在意生死的模样。但是在新学期开始,离开琥珀庄园那天,我回望城堡里她的房间,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从死神手里将她抢回来。
我把这个假期能准备到的所有东西都装进了行李中,带到霍格沃茨,而最危险的翡翠血贴身带着,当然,经过重重保护,以免进入学校时被违禁品管理人检测出来。利兹先生在提起我的行李时夸张地皱了一下眉,问我的箱子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因为今年有一套七本的教材,都是精装书籍。”我面不改色地说。
“好吧,无论如何。”他咕哝了一声,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来,等我拽住后,便带我幻影显形到了伦敦车站。
我们原本有更舒适的移动方式,麻瓜发明了一种叫汽车的东西,很适合这样的旅行,去年利兹先生就遣人到麻瓜的城镇上叫了租用汽车服务,难得出门的母亲也一起送我到了车站。但现在,父亲片刻也不想远离家中,只能匆匆带我用最快的方式到了站台,看我平安上车后便立即回去。
我站在车门处,脚边放着箱子,目送他穿越人流,在一个稍微空一些的地方啪地一声消失,才收回视线,用魔杖指挥着沉重的箱子漂浮,去寻找一节合适的车厢。
很快就找到了,斯莱特林著名的两个大块头几乎堵住了整个走道,而他们还非要并肩同行,滑稽地挤挤挨挨着。
“克拉布,高尔,”我简短地招呼道,停顿片刻后补上对他俩侧身分开后露出来的那个人的称呼,“马尔福。”
两座小山似的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傻乎乎地冲我点头,马尔福的脸上却阴晴不定,嘴唇微微张开,好像要说的话堵在了舌头上,他临时决定改口似的别扭吐字道:“利兹,很高兴见到你。”
听起来是比我的见面问候要热情许多,但他抬起的下巴只显得矜贵有余,冷淡十足。
“也很高兴见到你,劳驾请你们让让,”我说,“或者你们已经找到了一节包厢?”
当然了,马尔福永远有足够舒适的位置,我和他们坐到了一间包厢里。克拉布替我将行李放置到了合适的地方,这工作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而在那之前,我从箱子里掏出了一本《与女鬼决裂》,用以打发漫长的旅途。
这书大概是我们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材,我起先对它嗤之以鼻,尤其是在报纸上见过作者吉德罗·洛哈特笑出一嘴牙的愚蠢照片后,没想到打开后很快我就看得津津有味,这是一本相当精彩的冒险小说。
看到英勇的男主角遭遇了第一次挫折时,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