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预感到自己这一年将在紧迫中度过,图书馆和某个安全的熬制魔药的地方将是我的常驻地点。
而学校中还有同样勤奋的人,当我挑好书走到桌子边去时,看见了赫敏·格兰杰,她毛蓬蓬的脑袋相当显眼,旁边还放了高高的一摞书。
几张桌子都是空的,我挑了窗边的位子,经过格兰杰面前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矜持地点了一下头,算作打招呼。
刚入学的时候,因为非常想在学院中获得声誉,和教授们拉近关系,我有相当努力地学习,所以去年经常在图书馆碰见格兰杰。如果我会和格兰芬多的谁产生友谊的话,那也只能是她了。
我向她笑了笑,她愣了一下之后,也回了我一个微小的笑容。
很长时间图书馆都只有我们两个人,直到日暮黄昏,我带着抄了五种脱水剂的笔记离开。
在寝室熬制魔药是不现实的,那不像我们上课时做的两小时就能完成的东西,而要架起坩埚很长时间,假如没有米里森,我倒愿意尝试一下。因此在不停地研究那张配方的同时,我还在积极地寻找合适的地点。
在学校的第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阶段性成果是发现了合适的熏蒸剂,我在五楼东北角落里一个废弃的教室里将它熬制成功。把手伸到沸腾溶液上方时,蒸汽很快使我整只手变得干枯皱缩,但再浸泡到水中半小时,手又恢复如初了。
可所有的课程在此时开始布置作业,我只好两头忙。天气变得湿冷,许多人得了感冒,我还不得不为了保证健康而充足睡眠,时间越发不够用。
万圣节前一周,达芙妮在公共休息室拦住我,不解地问道:“特里夏,你最近在忙什么?”
达芙妮是格林格拉斯家的长女,我从童年时期开始拥有的朋友,但是进入学校以后,反而不大碰头了。她和潘西·帕金森的关系更好,两人有共同的兴趣,比如衣服、首饰、约会,而我一向不太喜欢帕金森——幸运的是她也不喜欢我。
巫师们散居在各地,并且绝大多数和麻瓜们隔绝开来,像我们家的庄园修建在一处山崖上,这就导致小孩子们实际上成长得相当孤独,只有靠父母的交际圈来接触圈内的同龄人。纯血家庭就那么多,彼此之间都存在或远或近的姻亲关系,也就保持着一定的联络,所以我和帕金森也很早就认识,她的母亲和我母亲是表姐妹。
小时候还好,我们见面也不多,小孩子互挠一下,不打紧。而进入霍格沃茨以后,我们可以称得上敌对了。可能是因为帕金森致力于成为学院同级生中的领导人,却发现大家都喜欢抄我的作业。以及,我暗暗地揣测,是因为马尔福对我有比对其他女生更多一点的关注,而帕金森相当迷恋马尔福。
我轻松地回答达芙妮:“学业,你知道的,去年我没有考到第一。”
靠近火炉那边的沙发上,帕金森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呕吐表情,她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做出这种怪相来更丑了些。因为天气陡然转寒,火炉燃得很早,火光映照着她的脸,看上去像某种怪物。
“有这么紧张吗?”达芙妮说,“你甚至不愿意跟我去看魁地奇训练。”
魁地奇比赛倒是值得一看,可是训练……我真的不太能明白她的想法。
“你要知道,我们之所以进入学校而不是在家里读书,就是为了这些!社交,和同龄人在一起。”达芙妮继续说,拉住了我的手。
“那么,这周六?”我提议。
达芙妮兴奋地摇晃着我的胳膊,说一言为定。
她一直是个有些天真的姑娘,作为家族的长女并且拥有一个小一岁的妹妹完全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与稳重靠边的气质,因此我也没有过分怀疑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
周六那天一早,大风就伴随着暴雨四处肆虐,这种天气适合在斯莱特林幽暗的宿舍里秉烛夜读,或者睡个大头觉。今天原本是霍格莫德周末——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去,是很多人都盼望的,但大部分人也为此取消了行程。
令人惊讶的是,斯莱特林球队还坚持训练,达芙妮也执着地找到了我。
不知道自己委托的那个人今天是否也不准备去霍格莫德村了,早餐后我想去找他来着,却先一步被达芙妮拖住了。
我设法买到了佩里普兰藤的种子,但只能寄送到霍格莫德,请人贴身秘密地带回。去往训练场的路上我心神不宁地安慰自己,既然我不能告诉人家那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也就不能强迫一个六年级的学长为了一个小毛头微不足道的请求在这种天气奔波。他去就是去了,不去我也不能怎么样。
我们在薄弱的防水咒和保暖咒的保护下抵达了球场。
原本我以为,如此风雨无阻地来看球队训练是因为帕金森想亲眼记录马尔福每一刻的身姿,而达芙妮正和里头某个球员走得近,于是需要个陪衬,让她们的目的性不至于表露得太明显。
事实却是我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球队陆续从更衣室里出来,在场边整备,帕金森跑过去,贴心地为马尔福送上了什么东西,可能是帮助抗寒的提神剂。达芙妮拉着我含羞带臊地在场边散步,她的防水咒失效了,我正准备帮她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