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十二月之后气温下降得厉害,级长拿来留校名单,米里森懒洋洋地说她要回家享受温暖,并对我只能留在冷冰冰的宿舍里表示了深厚的同情。
休息室里有壁炉,而宿舍里只有一个吊在天花板上的小小的炭火盆。她这么说提醒了我,当天晚上就把它取下来,挽起袖子,做了一些改造。
“你一定要把它放在我们两张床之间吗?”米里森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心惊胆战,大概是害怕半夜滚下床摔到了它身上。
“放在我床那边你愿意吗?”
她反对:“这不公平!”
我拿着魔杖,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办法给跃动的火焰上加一层防护,最后索性拆了床头柜,把它放过去,然后把柜子掏空,切割做成一个笼罩,再做了防火处理,盖在火盆上。
这个工作花了两天晚上,我们最后得到了一个实用且较为安全的暖箱。
“惊人,”米里森趴在枕头上,把手探到暖箱上,“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我变形不太好,”我看着它经切割重组而成的简朴外观,“不然不用这么麻烦,也不会……这么难看。”
“别这么说,我们可以给它加块桌布装饰一下。”她兴致勃勃地说,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块带着蕾丝装饰的深绿色围巾。
我打住她的折腾,表示:“暂时不要让更多的可燃物靠近了,我还需要一个固定防火效果的方法,也许邮购一种方便的装置……”
“别担心,交给我吧,等圣诞回来。”米里森说,满足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四柱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又问我:“既然有这一手,你为什么不早做?去年冬天可冷死我了。”
我冲她微笑,“因为我不怕冷,只是受不了你同情我。”
米里森张大嘴巴,我背对着她睡下,听见她恨恨地说:“你这个人,帕蒂,我不知道你是好是坏。”
你不用知道。我感受着脑后暖融融的温度,一边换了个方向睡,一边心想。
我是为了床底下那株植物的存活。
留校名单很快就张贴了出来,大部分人都会回家,我在经过布告栏时多看了两眼,发现同级里只有我和马尔福,以及他的两个跟班不回家。
唉,惩罚劳动……不然的话,娇气的大少爷绝不会选择在学校度过假期吧,我还记得一年级时他每周都会收到的家中来信,还有马尔福夫人的爱心糖果,并且因此导致的他时常挂在嘴边的抱怨,霍格沃茨如何简陋,马尔福庄园如何舒适,之类的。
正想着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说过话了,圣诞节期间在空荡的休息室见面会不会很尴尬,我就看见了一个学长,曾经帮我从霍格莫德带过东西的那位,他也在留校名单上。
六年级的克里斯·德鲁瓦西,他父亲是法国人,在英国工作,闲聊两句后我得知,果然是因为他父母回法国老家了。
“前些日子听说你遇上了麻烦,”他笑道,“现在呢,还好吗?”
我谨慎地回答了他。
这段日子以来我看见过几次特伦茨,每次他都用怨毒的眼光打量我,只是再也没有凑过来。那就这样吧,我曾经打算寄给他一封恶咒信的想法也不了了之,压根儿懒得搭理这么个人。凡事不做绝,会有好处的。
“哦,好,挺好的,”他说,“我随口问问,你别紧张……搞得我们很陌生似的。”
他冲我挤眉弄眼,“我还想着,能不能在我毕业以前约你出去呢。”
我一愕,他大笑起来,连连摆手说:“开玩笑,玩笑。”
然后他就走了,脚步轻快,就像是小步跳跃似的。
德鲁瓦西是斯莱特林中一个比较特别的人,我们都知道他是混血,母亲是麻瓜出身的女巫,而父系血统又来自大家不太了解的法国,不少人会对此有些非议,毕竟学院里身世确实是一个重要的标签。而他明明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却又从来没有受到明显的排挤,反而人际关系还挺广,和谁都能搭上话似的。
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血统这一套很无聊。
想想吧,近百年来,纯血家族的确占据着社会的上层,却也是最中庸的那一群,反而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姓氏,跳出来了一些万里挑一的天才。我读过家族史,感觉到它极力隐瞒了一些东西,到近两百年,谱系才变得非常清晰准确,没有一丝混杂的血统,自豪地宣称纯血,然而这两百年,也是家族一路下坡由盛到衰的过程。
但是我大概也不会离经叛道地去中断这两百年的传统,甚至还忧心过自己没有兄弟,未来利兹这个姓氏要怎么办……太远了,暂时不用去考虑,我匆忙地穿梭在校园里。
有劳动的日子简直过得飞快,每次魔药课上得到指示,一眨眼一周就过去了。我通过几次造访大致摸清楚了斯内普教授的习惯,他周六会进行材料方面的工作,而周日晚上看书,那本《天平的两端》已经被放在了书架上,应当不会太被注意,我可以用一个周六偷出来,第二天就还回去,只需要制造一点小小的麻烦,牵走他的注意力……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麻烦,即使是我也要壮壮胆子。
不过,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