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跑过来,略有些紧张地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往米里森那边去,有些走神,想着世界上怎么就有着这么多峰回路转呢,在我刚刚思考清楚所有困难,要抛下那剂根本不能为我所掌握的魔药之后,一个诱惑又自己跳了出来。
波特可以和蛇交流,这大概意味着他可以向一条蛇问询到,哪里有三百岁以上的大蛇,好让我获得作为魔药原料的蛇蜕。
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一会儿是严正地警告自己你在异想天开,一会儿是斥责自己轻言放弃完全对不起开学之初发下的誓言,直至回到地窖,我才反应过来这件事的另一层含义。
会说蛇语可不是一种常见的天赋,历史上第一个著名的蛇佬腔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其后英国地方就只有他的后裔掌握这种能力,波特竟然是个蛇佬腔,那就意味着——
“不!不可能!”马尔福在壁炉前来回踱步,看上去既震惊又焦虑,“波特,那个波特怎么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我也觉得不可能,”帕金森安抚他,“他爸爸是个什么东西?据说他妈妈还是个泥巴种。”
她忽然看到了我,轻轻地瞟了一眼过来,嘴里继续说道:“就像他现在的那个贱人朋友一样。”
“没错,败坏霍格沃茨的泥巴种。”马尔福恨恨地说,咬住他的嘴唇。
“泥巴种”是对麻瓜出身巫师最侮辱性的称呼,并且非常粗俗,按道理来讲有家教的人是不会把这种词挂在嘴边的,但是,想想米里森之前也说“杂种”呢,所谓的世家大族礼仪教育也不过如此。
许是我的目光中带上了这种思想里的不屑,过于有质感,被马尔福察觉到了,他忽然转过身来,看到了我。
大少爷显然情绪不太好,毕竟今天晚上并没有在波特那里讨到便宜反而让对方出了风头,现在又给自己添了一件烦心事,看上去更像一个幼稚鬼了。
“利兹,”他沉着脸说,“刚刚你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去找米里森了,”我轻微地耸了一下肩,“怎么啦?”
“没什么。”他说,又转了过去。
帕金森一瞬间就变得和他一样不高兴了,远远地望着我。
我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打发米里森先回宿舍,再喊了一声马尔福,把他叫到一边来,诚恳向他请教那个可以召唤一条毒蛇的咒语。
“你想知道那个干嘛?”
我没回答,只是眨了眨眼,同时微笑起来。
他跟我对视,僵持了一会儿,率先放弃,“你总是这样!”
随后他仍然慷慨地告诉了我咒语和使用诀窍,还说:“我们可以一起找个空教室练习一下……”
“呃,那就不必了,我应该不会失手吧。”
他瞪了我一眼,苍白的脸颊上仿佛被炉火晕染了红绯,但那并不是一种羞涩或者喜悦之情,他紧接着有些恶狠狠地说:“我可不知道怎么弄走它,你得向斯内普教授请教。”
我立即表示没关系,“当我用它的时候,并不会替别人考虑怎么善后不是吗?”
他看着我,嘴角扬起来,眼睛里冒出光彩,兴致勃勃地问:“你要对谁使用这个恶作剧?”
一条毒蛇还是很吓人的,甚至,不止于吓人。
“潘西·帕金森,”我不眨眼地说,“她一直找我茬,你看,她现在还在瞪我。”
马尔福的脸色立刻变了,“你不能——她是我们同学院的同学!”
他克制不住,立刻就转头去看帕金森了,她事实上并没有看过来,而正弯着腰和达芙妮咬耳朵,恰巧伸手拂开耳边头发的动作看上去还有几分柔婉,显得好看了一点。
除了小女生之间敌对的把戏,帕金森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最恶意的一次就是上学年在我提前离校回家时对我母亲的病情做出了刻毒的评论,那是我最想揍她的一次,但后来我也只是给她的复习资料里种下了一个暗火咒。所以,我不会做出把一条毒蛇扔过去这种事情的。
“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宽慰马尔福,“你不要紧张。”
他并没有放下心防,还试图告诉我帕金森的好,化解我俩的矛盾,顺便警告我不要胡来。
我适时打断了他,还没表明我跟帕金森之间不可能产生友谊,就听见达芙妮叫我,她盘坐在地毯上,靠着桌子,握着羽毛笔,有些羞赧地问:“你的变形课论文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写呢……明天晚上你来找我吧。”我说着就走过去,跟她随意说了几句,然后点点头算是别过,直接回了寝室。
我没记起来自己还晾了一个大少爷在后头,更没想到,第二天风雪大作,在户外进行的课程取消了,大部分人都蜷缩在休息室里时,马尔福拦住了想要去图书馆的我,当众问出来:“你不是真的想要往帕金森身上扔一条毒蛇,对吧?”
帕金森看上去想杀了我,但马尔福的维护之意又让她颇为受用,她语气讥讽地喊道:“尽管来,我绝不害怕,只是假如你敢这么做的话,利兹,我保证今天晚上你的床上会出现比毒蛇更可怕的东西。”
一旁的达芙妮紧张不安,她身边那一年级的妹妹瞪大双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