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像一个传奇故事。
我拿到了一本会说话的日记,一个聪颖、风趣甚至于说有些迷人的灵魂住在里面,有如一位睿智的长者一样和我交流,在我最关心的问题上还指教良多。
但我仍然留有疑虑,就是因为这种“一个灵魂住在日记本里”的感觉。
除了鬼魂,没有巫师能把自己的灵魂脱离□□保存下来,历史上曾经有一派隐修巫师修炼灵魂离体的魔法,可最终结果都是死了,飘荡在□□之外的都成了鬼魂。据说亚洲和南美有一些秘术可以使人夜间灵魂离体,然后日出之前附回身上,但也只是传说,反正我从来不知道有那个正经巫师可以把自己的灵魂封存在物件里。
画像是一个比较接近的例子,巫师轻易不会留下自己的画像,首先一位画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到的,其次,画像是一种特殊的魔法契约,在巫师死后,画像将承载他的所有记忆,某种程度上来说,使他在画框世界里“永生”下去。一般的体面人家,想要在自己故去后留下形象继续陪伴家人,才会在合适的时候请人画像,并且确保画像会落在应当持有的人手里。
但画像里存在的不是灵魂,画中人不能接受新的知识,无法做出改变,尽管他能听能说,却只会依凭他生前的经验而表现,在很多时候都显得刻板和古怪。比如说,你不能指望长久教育一幅个性粗鲁的画像,就使得画中人学习到礼节。而且大多数画像都是无所事事的,想想吧,被人挂在墙上,整天都见不到什么新的东西,他们绝对不会进行自我思考,只会在你对他们说话的时候给出一点反应罢了。
一开始我怀疑日记本是和画像类似的魔法物件,可很快里德尔就用他灵活的表现否定了这种猜测,他逐渐摸清楚了我的喜好,说话的风格都有所调整,从那种隐隐的自矜变得宽和而亲昵。不排除他原本就是善于逢迎的个性的可能,但是在我没有向他提问的时候,他也会主动进行关心,言谈间表露的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会思考的人!
可惜我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里德尔提供了一些我需要的信息,我要利用他,仅此而已。
他不仅告诉了我怎样为翡翠血去毒,甚至用一种非常轻松的口吻说明了如何复生佩里普兰藤,重新燃起了我对活灵汤剂的希望。
我去了一趟学校里猫头鹰们栖息的地方,地面铺满了干草,凌乱的羽毛和鸟粪,还有死老鼠——偶尔会有活的,半死不活的也行。
微量的翡翠血被缓慢地注入这小小的生物体内,里德尔建议了一种麻瓜世界的东西——注射器,我凭他的描述做了一个,很好用。
被注射的几只老鼠先后痛苦地死去,没有一只坚强地扛过剧毒活下来。
“我不太赞成你用老鼠,它们太弱小了,”里德尔说,“试试大一点的哺乳动物呢?”
可是我在学校,没有能够便捷获取的动物,想了想在日记本上写:“猫头鹰怎么样?”
日记本安静了一会儿,说:“谁知道呢,试试吧,我聪明的无名氏小姐。”
我莫名感到了一丝羞赧,随即又变成了心烦意乱。
“先放着吧,回家后再说。”我潦草地写道。
上学前买了那只猫头鹰作为宠物后,和家里的通信倒是方便了一些,我每个月都会写信回家,父亲随后就会回信,提到母亲的病情,最近暂时,还没有什么担心的。
“其他材料呢?”里德尔却主动提到。
“什么?”
“三百龄以上的蛇蜕,离开霍格沃茨你可就找不着了。”他说。
我愣住了。
里德尔却在此时卖起了关子,不肯直接告诉我这一份材料要去哪里弄到,我逼迫了好半天,他才说:“把我还给金妮·韦斯莱吧,她会带你去的。”
我捏着羽毛笔的手顿住了许久。
第二天早餐时,因为长久没有出现袭击事件,所有人的神经都轻松了起来,礼堂里吵吵嚷嚷就像集市一样。
金妮·韦斯莱在看到我在斯莱特林长桌边入席后便一直死死地盯过来,我慢条斯理地配着果酱吃了一块面包,起身时注意到她也站了起来。
随后她在路边将我截住,神情焦虑,又竭力装出一副威胁的样子,问我:“日记本呢?还给我。”
“那可真是个好东西,”我假笑着说,“你怎么会拥有的?”
“不关你的事,如果你不还给我……”她瞪圆了眼睛。
“怎样?”我好整以暇地抄起双臂。
金妮·韦斯莱低低地咆哮了一声,在人来人往的礼堂边上一把将我推倒。
我也没想到她这么蛮横,疼晕了一下,结果她人也扑上来,伸手在我袍子里翻找日记本。没摸两下就眼前一亮,如获至宝地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本子,紧紧地护在怀里。
教席上的老师们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麦格教授起身张望,金妮·韦斯莱匆忙跑开了,我嘶嘶地抽了一口气,慢吞吞地爬起来,心想里德尔最好信守他的承诺,让韦斯莱指出方向。
这个问题暂且悬搁,一小截佩里普兰藤的残根也被我保存在了材料储存箱里,接下来就是凤凰的眼泪了……在校长室。
我一肚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