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德拉科·马尔福不用监视我了,不管原本有没有人乐意这件事。现在每个年级都组成一个单位,上课在一起,回宿舍在一起,写作业在一起。
简直让人崩溃。
汤姆·里德尔的问题再也没有机会去寻找答案,我回忆起来日记本说它曾经在波特的手里待过,但是想找他说句话都没有可能,和格兰芬多合上的课就那么几节,而因为人人自危的气氛,两个学院之间的剑拔弩张感愈加严重了,以课桌中间的走道为界,彼此宁愿三四个人挤一张桌子也不肯稍稍混在一起。
我还没有那么鲁莽,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去亲近哈利·波特。
至于金妮·韦斯莱的行动我更是无从得知,成群结队的一年级学生被看管的严密程度是全校之最,同样的我也不能找到机会单独去见她。
而且我起初想象的,能趁邓布利多不在学校的时候进入校长室偷取一点凤凰眼泪的可能也完全没有实现机会!
过了两周,我的精神紧绷程度已经接近一个极点。晚上在寝室的时候,米里森一边抄我的笔记,一边嘀嘀咕咕:“竟然还要期末考试,校长也没了,课也上不好,还要考试,还要提前!每个人都忙成什么样了,转来转去要笔记,背书……”
目前的状况导致学校压力很大,魔法部也相当关注这次事件,校董和学生家长们的质疑也形成逼迫,于是我们的期末考试被提前到了六月一号,所有人考完就被遣送回家。
大部分人还没有担心到这种危机会不会导致学校关闭那么远,只是焦虑马上就要到来的考试。不管我之前怎样被冷落和疏远,现在别无选择地待在一起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从不吝啬于为取所需而和人虚与委蛇,或许也有本年级的小头目马尔福少爷不再对我公开表示排挤的原因,反正以前常看我作业的那几个女生都把我围起来。
米里森的嘀咕成了点燃我脑子里最近累积的炸.药的引信,咬紧牙关还是没能忍住,我恨恨地说:“别提醒我了,我要骂人了……克莱尔·莱斯特兰奇就是一个神经病!”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
米里森嘎嘎地笑了两声,说:“你怕什么,说了就说了,我也想骂,帕金森就是一个贱人!”
虽然斯莱特林喜欢有自己的小团体,但那绝不是一种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的爱好,强迫大家朝夕相对分秒不离扩大了平时没显现的矛盾。比如说克莱尔·莱斯特兰奇这个人。她也算出身名门,只是因为在十几年前的黑暗时期一家人都是神秘人的忠诚支持者,在战后被审判而破落,在许多巫师心里臭名昭著的食死徒莱斯特兰奇兄弟是她的近亲。她父母算是侥幸逃脱,大概也因此不太正常,女儿教养得像个疯子,又聒噪,脑子也很坏——假如不是没有的话。从前通过达芙妮找我借作业就算了,如今直接打起交道来,真的令人头痛,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有被霍格沃茨开除,至今也还没有被院长一瓶魔药灌成哑巴。
米里森和帕金森的仇怨大概是因为,前两天后者讥讽她和男生们关系太好,怪不得她长得就像个男人。
“不是因为那个,”米里森沉着脸说,“她编排我要跟卢西恩结婚,现在又跟弗林特眉来眼去只因为我想走后门加入魁地奇球队!”
我单手捂住了脸,不想听这些。大多数时候我的情绪都不会这么激烈外露的,只能说目前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唯一的好消息来自于看管温室的斯普劳特教授,她向大家宣布曼德拉草即将成熟,我们很快就可以恢复被石化者,让他们揪出凶手。
顺利的话学校也不会关门大吉,试还是要考的。我在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令人痛苦的复习过程中,想起过一次躺在医疗翼的赫敏·石像·格兰杰,不知道她一醒过来就发现马上就期末考了会是什么表情。
然而意外在恢复石化药剂熬制成功的前一天发生了,那是上午的课结束后,下课的提示迟迟没有响起,学生们正在骚动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在全校回荡:“所有同学马上回到本学院宿舍,所有老师回到教工休息室,立即行动。”
人群立刻开始议论纷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我们被赶回地窖之后没多久就传开了消息:又出事了,一个学生失踪了,有人在墙上留下一行字说她被带进了密室,将会死在那里。
“被带走的女生是谁?”我试图问周围的人。
但是没有人清楚是谁,只知道是个低年级姑娘,连是哪个学院的都不确定。我到处打听着,突然之间德鲁瓦西扬手喊住我,说:“我知道,是金妮·韦斯莱,格兰芬多一年级生。”
其他听到的人也哗然,有一些表示疑惑,另一些则面带不屑地解答:“不意外,血统叛徒……”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失去了兴致,院长迟迟没有露面,直到我们饥肠辘辘,不知道午饭还能不能去大礼堂里吃,他才匆匆走进公共休息室,面色沉郁,翻滚的黑袍像是大西洋上正在成型的飓风。
“现在每个人都回你们的寝室里去,”他拧着眉头,极富威严地冷声说,“在戒严解除之前不要出来,食物已经送到你们床边了。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出来到处晃荡,除非你想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