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终于拿掉了绷带,他为波特受伤与格兰芬多失利而欣喜若狂。说实话,虽然绝大多数斯莱特林都不待见对头学院,但是我从没见过任何人对波特的仇恨有他那样深。他甚至在魔药课的课堂上对着波特和韦斯莱做鬼脸,模仿摄魂怪,我感到一阵由衷的厌烦,举手提问以让斯内普教授过来打断这种幼稚把戏,结果教授刚刚转头,韦斯莱就霍然起身,把一颗鳄鱼心脏扔向马尔福。
他还扔得挺准,马尔福勃然大怒,斯内普教授则是高声宣布扣掉格兰芬多五十分,韦斯莱一脸倒霉,被波特拉扯着坐了下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马尔福又高兴起来了,我听见那群人在谈论着格兰芬多今年在学院分数上的不可挽回,然后弗林特隔着好几个人粗声警告他:“拉文克劳击败了赫奇帕奇,这就意味着他们还有机会,接下来我们的比赛必须取得压倒性胜利。”
我收到了一封信。
诺恩斯非常疲惫地丢下信封,病歪歪地飞走了,它看上去穿越了狂风暴雨,这才使得它没有准时抵达——一般的信件包裹投放都是在早晨。
“什么东西?”米里森顺嘴问。
“家信。”我一边说一边拆开。
“哦,我的巧克力。”
“……对。”
信封里装着一张家长同意书,利兹先生的签名笔迹优美,但是他回复我的信上就显得凌乱了一些,仿佛他落笔时带着极大的迟疑,字母的墨迹都不均匀。我只看了两眼就匆匆收起来,然后到无人的地方才继续往下看。
他说:“假期时我曾经告诉过你,那个人在琥珀庄园居住过一段时间,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就在家里发生,他和他的人有时以折磨别人为乐。我想那时候你尚在襁褓中,不经意给你留下了可怖的回忆,很抱歉我的宝贝,那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误。”
我皱起眉头。
就像他的一贯态度,不回避问题,但含糊其辞。这一次不是当面说话,而是写在纸上,他都没有想出一套流利的说辞来,字迹真的显得非常凝涩。
我可以想象那个年代,伏地魔和他的信徒必然喜欢使用恐怖手段,而即便发生在我的身边,又为什么会给不超过一岁的我留下深刻印象?我再度回忆和摄魂怪相逢时听到的尖叫和乞求,心尖发颤,有一种不知道是不是臆想的痛楚在脑海中聚合紧缩,我感到哀恸,还是婴儿的我那时忍不住嚎啕大哭。
刹那间,一个念头击中了我,我的双手一抖,几乎没有捏住薄薄的羊皮纸。
人声忽然在后头响起,我匆忙收起信纸,抹了抹脸,再转身就差点撞上了人。
马尔福板着脸站在我面前,许是我苍白的脸色吓到了他,张开的嘴顿了片刻才生硬地说:“你干嘛站在这里挡道?”
我没心思和他闹,快速地回答:“这是角落,你要往前走撞墙吗?”
他眯了眯眼睛,又有些咬牙切齿起来,我立刻就走,却被拽住了。
“走开,克拉布,高尔。”他喊。
两个跟班立刻听话地退开了,我一头雾水,又觉得情势不妙,下意识地想去拔魔杖,马尔福比我更快地瞪大了眼,大叫:“你敢!”
“你想干什么?”我的手放在兜里。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耳朵又变红了,然后,他不情不愿地说:“我的胳膊已经好了……我是说,那天,谢谢你,特里夏。”
我没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大概是怀疑的眼神流露得太明显,马尔福发怒:“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被谁灌了错乱药水?”我问。
他甩开我的手,脸也红起来,气红的。
“如果你真的意识到你应该感谢,”我慢吞吞地说,“你还该为之前朝我大吼大叫说我活该的事而道歉。”
“做梦!”他转身就走,但速度并不是很快。
我及时叫住了他:“德拉科。”
他哼了一声,扭头。
“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还是算了。”
“什么!你怎么能这样!”
他真的太沉不住气了,我莫名地为此微笑起来,说:“不记得了?去年你答应我跟你爸打听的事,最后都没办成。”
他语塞,真没想起来我们曾经在图书馆里提起一个叫里德尔的人,他说要写信给老马尔福帮我问,之后却没结果。但我也不在乎了,只是刚刚那个猜测过于可怕,我一时心神动摇,转念又想,并不是合适向外人打听的事。
轻率出口又反悔的结果就是再次得罪了马尔福,他非得问清楚是什么事,我随便就搪塞了一句:“我现在才交同意书,院长能让我去圣诞前的霍格莫德周末吗?”
“我怎么知道,”他飞快地回答,又嘴巴一抿,添加弥补,“晚上问问级长。”
我点点头,然后跟他说再见。
“你又想去霍格莫德了?”但他接着问话。
“对,怎么了?”
马尔福沉下脸,说:“上次我问伯斯德……这个假期我得训练。”
看来弗林特并没有看在他的姓氏光环上对找球手多一些纵容。
我大概理解了他这么说的意思,但是并不打算接茬,说了句“加油,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