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清楚扎比尼到底是什么想头,但他要是认为这会叫我害羞和难办,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是看着他,放松了肩膀,虚伪地微笑起来,然后说:“这样吗,那么,非常感谢,但是抱歉,我不喜欢你,再见。”
原则上我们不应该如此伤害彼此的脸面,当着他人,但是谁让他先在公共休息室里提起这个话来。
莱斯特兰奇护着她的墨水瓶,一点儿也不掩饰地打量这边,目光炯炯,我偏转视线去想威胁她,话还没出口,就听见扎比尼又说:“你知道我也不见得多喜欢你,我们这些人家的婚姻什么时候考虑两情相悦了?”
他站起来,脸上没有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是否为了还击才这么说。
“总之,我提出了一个建议,”他耸了耸肩,“至少我们不讨厌彼此。”
我,讨厌,每一个人。我的内心尖叫。
扎比尼双臂晃荡着离开了。同年级的男生开始缓慢发育,而他是个子拔得最快的一个,似乎顷刻之间就长成了一株又高又细的山毛榉树。
“你还挺受欢迎。”莱斯特兰奇尖声尖气地说,让人压根儿听不出来她是羡慕还是讥讽。
我只是看着她,她旁边的人就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拖了过去。
米里森很晚才回来,大汗淋漓,我假意捏着鼻子,她冲我挥拳头,快速收拾好了东西冲进浴室里去,还不忘问我:“我的魔咒课论文已经写了一半了你知道,就是还需要一点参考一点修正,我猜你写完了?”
“借你看。”我说,心里松了口气她无暇去听女生间的八卦。
事实上自从上次她让帕金森一帮人进屋子之后,我们的关系就陷入了尴尬,但是我恼怒过后又觉得不值得恼怒,与米里森就不存在和好。随便什么契机,让她觉得我们都忘了这件事算了。
米里森裹着水汽出来,我已经搁了书准备睡觉,顺嘴问了她一句训练如何,她来回晃动脑袋甩动头发,像只圆筒形的大猫,奓着毛甩雨,嘴里还说:“不赖,周六你来看比赛吗?我保证那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我们为之准备了丰富的战术!每个人都练得很苦。”
“对付火弩.箭的战术也想好了吗?”
她尖叫一声,我怕她跳到我床上来,赶紧拉起被子躺下去。
但是比赛我并不准备去看,因为照常的院长办公室一日游,结果我在那里碰到了卢平教授,他虽然脸色不好,但神情松快,而斯内普教授抿着嘴唇。
办公室门开着,敲门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就站在门口看见他们处于对峙状态,正尴尬时,卢平教授望向我,笑着招呼,随即院长生硬地点了我的名,叫我离开。
“今天不用劳动服务,走吧。”他说。
卢平教授语调轻快道:“学生们这个年纪正是该活泼的时候,如果不是什么大错,为什么不放他们一马呢?”
我还以为他是在说我被罚了大半年的事,结果斯内普教授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恶劣,他不加思索地说:“你觉得什么才是大错呢?轻狂莽撞,洋洋自得,害自己还同学断送性命——”
我没敢听,转身溜走了,直到楼梯处才听不见声音。随后思考去哪儿时,才想起来学院魁地奇的决赛,走上地面便听到了球场欢腾的躁动远远地传到城堡里来。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走向了球场。
去晚了,我到达的时候两队已经达到了八十比二十的比分,我们落后。这场针锋相对的球赛座无虚席,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让我单独坐下的角落,站在过道上,身边的人也突然都站起来,挥舞着双臂呐喊着。
球场中央贴地几英尺的地方一个金色光点正在闪动,大家能看到它是因为两队的找球手都在向着它俯冲,斯莱特林更靠前,马尔福的袍子几乎要被风撕扯开去,他奋力伸出右手,但就在一个眨眼的时间里,火弩.箭减速靠近了他,波特一如既往地不要命,他全身都朝前扑去,双手高举尽力延展,伸得比马尔福更远。
格兰芬多抓到了金色飞贼。
我身边响起一阵尖锐的叫骂,但对于全场的欢腾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欢呼格兰芬多的胜利,本院的学生更是全都跳下台去,球场中央涌出一片鲜红的海洋。
我站在原地,高高地看见我们的球队几乎灰头土脸地站在一边,他们仇视地看着敌手,最终转身离去,钻进了休息室里。大部分人的块头都很大,女队员也是,里头唯一的一个小个子就是找球手,他站在队伍的最后,非常突出。
“特里夏!”我听到一声呼唤,转头看见了达芙妮。
她牵着她的妹妹从高处的座位上蹦下来,神情略有些紧张,问我也来看球赛吗。
“显而易见。”
“哦,是的,嗯……我准备去探望球员……我先走了?”她说,拉紧妹妹阿斯托利亚,后者淑女地向我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还有些稚气的微笑。
我突然想起自己和球场叠加在一起可能是会给达芙妮带来压力,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和那个高年级球员分手,应该没有吧,不然她要去探望谁?
米里森晚些时候回来时,精神就像她挂了全部的期末考试,她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沉默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