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神奇生物课上的炸尾螺倒了所有人的胃口,而且这堂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鉴于去年的血案,今年我决定躲到一边去。在有人吵了一架之后,主角之一的格兰杰气冲冲地经过我身边,拿着一筐青蛙肝,对准箱子里软趴趴黏糊糊的生物倒下来。
“嘿!看着点儿!”米里森跳起来,拂开沾到她身上的一小片肝脏。
我和格兰杰对视,一个暑假过去,我们失去了上学期末尾那种莫名其妙的亲昵气氛,而变得有点尴尬。
“嗨,”她语气平板地说,“真不错,你看起来还在认真喂它们。”
“不,我在考虑退课。”
“你就喜欢胡扯。”她埋怨道,端着筐子去下一个箱子了,明显只有她是海格的忠实助手。
我用一根树枝挑逗着炸尾螺的尾部,它啪地一下炸断了这节树枝,米里森一抖,往后闪了半步,幽幽地说:“你怎么好像跟格兰杰关系亲密?”
我吓了一跳,“你从哪儿听出来的?”
“语气,她像一个被调戏了的怨妇。”
我无语了,又听见她说:“你暑假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了吗?”
“你难以想象,”我说,“我去了,还坐在顶层包厢。”
米里森一脸泛酸的表情,忍住了压低声音:“所以,你看到那天晚上天空里的标记了吗?”
我的心脏没由来地一沉,“没看见,我晚上睡得挺不错。”
“你说会是谁?真的那些人吗……”她神秘兮兮地说。
我不明白她说起这件事怎么像是讨论小女生的八卦,幸好这时海格过来了,米里森闭紧了嘴。
下午的草药课并不比炸尾螺好多少,我们和拉文克劳的人一起给巴波块茎挤脓,这原本比那些软塌塌的蠕虫更糟心,但在处理过众多新鲜魔药材料之后,我已经波澜不惊了。米里森还想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我趁机唆使她:“快藏一小瓶脓水,能用来治你的粉刺!”
她依言照办,然后再也想不起来自己原本想说什么了。
马尔福在一旁嫌恶道:“我一辈子都不会把这种东西往脸上抹。”
“那就祈祷自己永远都保持完美无瑕的肌肤好了,但愿。”我呛道,然后才注意到,他白生生的脸上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光滑得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崴脚。
我们目光相撞,他又把鼻子皱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满什么。
下课后斯普劳特教授询问我能否和她一起把今天收集的巴波块茎脓水送到医疗翼去,我欣然答应,用漂浮咒指挥着它们向城堡运送,为此教授笑眯眯地塞给了我一包类似姜糖的东西,甜中带辣,就是有股草味儿。我含着一块糖赶回礼堂吃饭,刚走下楼梯就听见一阵骚乱,门厅处人们挤挤挨挨,一个粗鲁的声音咆哮着:“我不信这个邪!”
一只白鼬高高飞起,越过众人头顶,痛苦地尖叫着。人群散开一个口子,怕它落到自己身上,它重重地摔在地面。我看见穆迪教授拿着魔杖,往上一挑,那只小东西又飞到了空中。
“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肮脏,卑鄙——胆小鬼的行径!”他叫嚷道,魔杖上下挥舞,反复摔打白鼬。
我从这话里才发现被折磨的动物竟然是个人,震惊得不敢相信,在霍格沃茨从来没有一个老师会这样体罚学生!再一看,惊惶发抖的克拉布和高尔,穆迪旁边也呆住了的波特三人组,我立刻明白了它究竟是谁。
门厅里有着各个学院的人,甚至好几个斯莱特林,他们或傻或呆,要不就是幸灾乐祸,竟然没有一个人对正在发生的事提出异议。
“穆迪教授!”我迅速地跑了下去。
他那只总是飞转的蓝眼球立刻瞥过来,白鼬再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我甩出魔杖将它定住,避免它再一次被甩飞起来,但是我解除不了这种变形。
“你无权这样做!”我指尖都在发冷,一方面惊于阿拉斯托·穆迪这样赤.裸的体罚,另一方面震慑于这个前傲罗的强大,把人变形成动物是相当高深的魔法,他却随手一挥便做了出来。
现在他冷冷地注视着我,身上散发着磅礴的恶意,那只正常的眼睛里也有着深深的厌恶。
“哈,又一个,打抱不平来了,为你们这一窝……胆小如鼠,卑鄙无耻的东西。”他说。
衣服上的学院纹章似乎在发烫,我感到心底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出来,往前一步,却被一个喘气似的声音阻止了,格兰杰喊了穆迪一声,显然有些害怕却硬着头皮说:“如果是教训学生的话,那是有理由的,但是您,您作为教授,不应该发表这种带有学院歧视的言论。”
“我从不会有这种歧视,”穆迪露出可怕的笑容,“我是说,看看这些人,我都记得,马尔福,利兹,还有你们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吗?老朋友们,我一直盼着再和他们谈一谈——”
“你要谈什么?推翻魔法部做出的决定,再搞一次审判?你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穆迪教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语气极尽轻蔑,也冷漠地勾起嘴角。
这份耻辱绝对不是针对于某一个人的,在开学第一天我恍然大悟,如果不能和这个人抗争到底,本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