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尸骨。
郑相宜和姜悬月这厢聊得正欢,坐在最前方的盛万却是半点没分心给他们。
他的目光一直凝聚在安静看书的应逐阳身上。
那目光直白得有如实质,像是包裹着蓬勃的火焰般滚烫,但应逐阳仍旧视若罔闻,反而是姜悬月似有所察地看向了他。
盛万注意到他的视线,斜睨了他一眼。
盛万此人无愧于盛凝之子的名号,仪表堂堂,五官深邃,身上带着颇类其父睥睨天下的傲慢气质,修为在一众天之骄子中也依然突出。
只是看上去太过狠厉,让人难免心生畏惧。
姜悬月看着这位仇人之子,神色有一瞬间阴翳,旋即又变回原先温和的模样对他笑了笑。
盛万没再理他,继续看向应逐阳,毫不掩饰眼中意图占有的欲望。
坐在一旁的时无悔暗自打量了一番首次出席的两人,景然似乎想再看应逐阳几眼,可惜被景慕摁着脑袋坐了下去,江闻笙完全不在意学堂里发生的事情,眼神冷漠地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着学堂里的人越来越多,聚焦在应逐阳身上的目光也慢慢增加,姜悬月开始有些后悔刚才没坐在她前面,多少能替她挡住一部分恶心的视线。
郑相宜丝毫没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家长里短的事情,直到夫子进了学堂才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
他走后姜悬月总算能腾出空来翻翻书,可刚翻开没几页就看不下去了。
原来是讲盛安宗光辉历史的。
从建派初始到如今的繁荣面面俱到,连他的老家竹铭宗也很“荣幸”地被记录其上,成为“因不服从盛安宗管辖而被惩戒”的戴罪宗门。
这种书看了都伤眼伤脑,姜悬月心道。
可看不下去也得坐在学堂里听,那老夫子将盛安宗和盛凝吹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仿佛是什么英明绝顶的君主带着他的王国拯救人世一般。
硬生生听了一天下来,姜悬月脸色阴沉,心情暴躁,活像被反复扒皮抽筋了一般难受。
坐在前面的应逐阳虽然看不到身后景象,但也知道姜悬月现在不会有多好受,放课后她没有像清晨那般冷着脸一个人走开,而是主动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
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姜悬月就缓了脸色,轻声道:“怎么了师妹?听了一天的学,是不是饿了?”
应逐阳愣了下,顺着意点了点头。
姜悬月笑笑,把桌子上胡编乱造的书一合,起身与她一起往学堂外走。
没等走到门口,就被盛万横过身拦住了路。
这里的场景太过显眼,沸腾的人声像是被泼了盆冷水般安静下来,一张张面容神态各异地看向门口三人。
眼前的男人身量高大,眉目深邃,狭长的双眼紧盯着跟在姜悬月身后的应逐阳,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明风门掌门的千金,应逐阳吧?”
姜悬月错开一步,将应逐阳彻底挡住,温润地笑道:“盛公子,请问找在下师妹有什么事吗?”
盛万轻蔑地看着他:“我没有在问你,让开。”
姜悬月笑容不变:“应掌门此前特意叮嘱在下好好照看师妹,实在让不得。”
盛万的脸色沉了下去。
“路边捡来的养子而已,也配在这里放肆?”
姜悬月眼神一冷,未等开口便被身后人抢先道:“盛公子,请放尊重些。”
一只素白的手出现姜悬月肩膀上,轻轻侧开他的半边身体,露出了那张出尘绝艳的容貌。
应逐阳淡漠道:“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见她出面,盛万这才牵起一个微笑:“也没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最近府上新进了一批灵花,正值夏日,开得甚是娇艳,不知姑娘是否有兴致赏玩一番?”
应逐阳眉头微拧。
她巴不得现在就离这人远远的,可要是得罪了盛万,她和姜悬月接下来几天会怎么样先不说,明风门估计也不会好过。
这个邀请,摆明了是要她去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不接受是得罪,接受了万一她一个没注意让他不高兴了也是得罪。
啧。
应逐阳抬眸看了一眼盛万,那副志在意得的表情显然是知道她不敢拒绝自己,火热的眼神饱含欲望,几乎要透过衣服看到她深藏其下的曼妙身躯。
强忍下心中的恶心,应逐阳犹豫少顷,声音低低道:“多谢盛公子好意,只是听了一天的学,难免有些疲惫,我现在只想好好回去休息一会,而且前几日除祟时受的伤也未好全,实在……”
说到这里,她突然以袖掩口,轻咳两声,好像是真的受了重伤病弱不堪一般。
姜悬月赶忙配合地从身后扶助她,语气中满是惊慌:“师妹!伤口又开始难受了吗?没事没事,师兄这就带你回去吃药!”
应逐阳昨夜本就没睡好,脸色隐隐苍白憔悴,在加上姜悬月逼真自然的表演,让盛万一时有些将信将疑。
他顿了片刻,对应逐阳柔声道:“应姑娘身上有伤?正好盛安宗有不少水平比较高的医修,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
“盛公子不必费心。”应逐阳虚弱道,“伤势不严重,只是我自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