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次回到禁地,原先威严的宫宇楼阁已和荒野融为一体,破败不堪。
仙舟落在距离封印不远处的旷野上,应逐阳走在前,放出灵识查探了一下情况。
“有什么异状吗?”姜悬月问道。
应逐阳摇摇头:“没有,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走吧,去封印边上看看。”
姜悬月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有人看守这里吗?”
“有结界,仙门首领持令牌可以进入。”
“所以那人地位还不低。”姜悬月道,“可他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呢?”
应逐阳走到深坑边向下看:“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个粗心大意的仙首不小心被他偷走了令牌,之后又被放了回去,又或者是他不是一个人,而是跟别人合作的。”
姜悬月烦闷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要下去吗?”
应逐阳不答。
这里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要查线索,估计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
“你觉得他会是用什么方法取出你的魂魄的?”应逐阳问。
姜悬月想了想:“我那半身是被困在封印边缘的,差不多就是这片屏障附近。”他指了指坑洞上方看不见的封印,“如果不是很靠下的话,其实不用下去也能取出来。”
应逐阳:“但如果他不止一个人的话,那可能就是和搭伙下去的。”
姜悬月道:“那不然我下去看看?”
“我下去也可以,不过现在封印已经被修复,下面没法再御剑上来。”应逐阳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绳索递给他,“这个很结实,你拽着这一头,我用绳子下去。”
姜悬月识时务道:“还是我下去吧,你修为比我强,在上面万一遇到什么事也能对付了,要是我出事了你可能得一辈子被困在下面。”
应逐阳也没客气,抓住绳子一头:“那你下去吧,我在上面等你。”
在反复确认了绳子被紧绑在腰间不会松开之后,姜悬月一点点被放了下去,应逐阳站在上方看着他慢慢没入黑暗之中,面色忧心忡忡。
绳子的长度足够让他接触到坑洞底部,当年神气十足凶悍非常的混沌如今变成了一团黑气,朦朦胧胧地在洞底飘来飘去,连有人来了都没发觉。
姜悬月平稳地落到地上,点了火折子后在下面转了一圈,把各种看起来很可疑的边边角角摸了个遍,随后拽了拽绳子,攀了上去。
“怎么样?”
“可以确定那人是从屏障附近取的魂魄,下面几乎没什么我的气息,都在上面。”
“唉,”应逐阳愁道,“怎么偏偏还是这种棘手的情况?”
姜悬月小心地觑着她的脸色:“师妹,你是不是最近很累啊?”
应逐阳语气淡然道:“没有,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而且出门在外,处理公务难免有些不便,不打紧。”
姜悬月道:“反正事情现在也查不出什么,要不先回去休息会?”
“回去了也没法休息,我已经通知了别的门派邪阵事情,今年夏季的议会可能要提前了。”
“在明风门办吗?可明风门不久前刚办过会武宴,现在办议会的话其他仙门会不会有怨言?”
“情况特殊,不是以前那种炫耀吹嘘的场合,那些仙首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应逐阳再次探了一圈四周的景象,确定无异后转身往仙舟走,疲惫道:“这次的议会不仅要搞清别的门派管辖的区域有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还要问清谁的令牌有过丢失,最近哪些地方邪祟出现得频繁,凶魂杀人事件增多,混沌禁地这些年有什么异常,还有……”
“师妹,你真的需要休息了。”姜悬月握住她的手紧张道。
“……”
姜悬月将她牵回屋子,不由分说地摁到了床上:“公文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处理,这些事情将来肯定凶险万分,你要是不养好精神还怎么对付他们?”
应逐阳没有反抗,任由他为自己盖好被子。
眼眸微阖,在睡着之前她说:“我们得先去一趟竹铭宗,原本定的议会是在竹铭宗举办的,我需要和江宗主商量一下交接事宜。”
“好好好,都听你的,快睡吧。”
姜悬月替她掖好被子,坐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她的睡颜。
连日的奔波和在外时断时续地处理公务让应逐阳身心俱疲,躺下后不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照理说,身体这么疲惫,她应该会一觉安稳地睡上很久,可不知是不是受到昨晚姜悬月那副神情的影响,她竟在梦中重回十四年前她和姜悬月分别后重逢的场景。
——
深秋夜凉,寒露浓重,自应逐阳到沧浪总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湿热的夏季褪去,秋色汹涌来袭。
在仙丹灵药的帮助下,身上的伤口虽然偶尔还会因寒凉多变的天气隐隐作痛,但已无伤大雅,应逐阳开始私下联系其他仙门,试图说服他们结盟以对抗盛安宗。
最初的游说并不顺利,毕竟一个惨遭覆灭的宗门后代,任谁都不太愿意待见,只当她是被复仇的怒火蒙了心,要拉其他人一起陪葬罢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