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逐阳喝茶的手微滞,面不改色道:“你指什么?”
“别装。”
时无悔咔嚓一声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继而将碎片全部撇到地板上,一把揪住应逐阳的衣领吼道:“你身边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安绕星,他就是姜悬月本人对不对?”
她紧紧盯着应逐阳,盼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可在短暂的沉默后,却只听到应逐阳说:“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时无悔鼻梁皱起,凶相尽显:“他为什么还活着?难不成你当初……”
“你用不着怀疑我,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活过来。”应逐阳冷眼瞧着她。
“……”时无悔审视了她一会,放开手,讽刺地笑了:“哦,对,我确实不该怀疑你,你那时候都为他变成什么样了,做了那么多难看的事,要是他还活着,你又何至于此。”
应逐阳脸色一沉,寒声道:“你说够了没有?”
“没够,怎么?不爱听?”时无悔挑衅地看着她,“真有出息啊应逐阳,那狗东西上辈子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对你的都忘了?眼看着人家又回来了,上赶着凑到人眼前送这送那的,贱不贱啊?”
“砰!!”
应逐阳猛得掀翻了桌子,横过小臂抵着她的脖颈压在墙上:“你有完没完?!!你有气就回仙陵把你爹棺材打开鞭尸,在我这犯什么病!”
时无悔被她的力道顶得呼吸困难,白净的脸蛋因窒息而涨红,却依旧嘲讽:“你冲我发火算什么本事,有种再去杀一次姜悬月啊?”
应逐阳双目陡然染上血色,阴鸷地瞪着她:“我现在更想先杀了你。”
“哈哈,行啊,那你动手。”时无悔用力拉下她的手臂,将自己的脖子露出一截:“来吧,让我看看你能为了那个人渣做到什么地步。”
“……”
应逐阳面色铁青,一下子甩开手:“别来烦我,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去。
“咳咳……你们的事?”时无悔揉着脖子呛了两声,好笑道:“你不会是在盼着以后和他恩恩爱爱过日子吧?笑死人了,要是姜悬月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可就是整个修真界的事情了,你觉得你这次能护他多久?”
应逐阳回首,忍无可忍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大宗门多多少少都有些私下获取情报的渠道,或明或暗,或干净或肮脏,连明风门也不例外,作为与时无悔同一地位的掌门人,应逐阳本不该刨根问底,可现在时无悔显然对她的威胁过大,让她不得不提防。
更别提十几年前姜悬月曾在延州开展过一场惨无人道又原因不明的屠杀,上清门众多弟子都死于他手,与时无悔算是结怨深重,以至于逼得她后来一同参与了对姜悬月的讨伐,算是主力之一。
时无悔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是我怎么知道的,是有人想让我知道的,证据都直接摆到我面前了,想看不到都难。”
应逐阳听了她这话后心猛得一坠。
姜悬月回来后的这段日子一直和她待在一起,设阵之人应当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但是顾虑到应逐阳在旁边,不方便动手,便想借别人的力量解决掉他。
那人会透露给时无悔这个消息,也不知是看中了她的地位和手段,认为她一定会将这件事广而告之,然后联合其他仙家再次把姜悬月除掉,还是因为知道她和姜悬月的深仇过往,想让她替自己出手。
但不管是哪个原因,知道了这件事的时无悔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应逐阳硬生生敛了脾气,好声好气地劝说道:“时无悔,姜悬月的事情比较复杂,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时无悔却只是冷着脸:“姜悬月本身就是一个处理不好的麻烦,杀了他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应逐阳指骨微响,干脆将话往她命门上戳:“把姜悬月召回来的那个人就是路上偷袭我们,以及做出老掌门假衣服的人,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老掌门血迹的吗?”
这句话对于时无悔的影响果然不小,让她立刻安静了下来。
应逐阳见状,火上浇油道:“那件衣服上的破损和血迹,跟老掌门身上的完全一样吧?那人估计是亲眼看到了你杀害时老掌门的的场面,才会仿得这么逼真,甚至连你都没能分辨出来,有人知道这件事而你却没能发现他,你难道就不怕他也把这件事捅出去?”
她向时无悔逼近几步:“仿制衣服的人需要姜悬月帮他成事,你要是拦了他的路,万一他狗急跳墙,对我们都没好处。”
她的语气极轻,却像是重锤一般砸在时无悔心中,震得耳膜鼓胀生疼。
时无悔咬了咬牙,沉寂片刻后,颓靡地坐回椅子上。
许久未曾有过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她哑着嗓子问道:“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仿衣服的人和送给你情报的人不是同一阵营的,一个在不少地方都设下了凶阵,一个想利用姜悬月破坏阵法。”应逐阳尽量简洁地概括道。
“你们都有什么发现?”
“在宣州西南部的一处荒郊有个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