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立冷淡的声音里夹杂着质疑,即使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脸姜烟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在生气。
“我去了一趟灵月的家,看她生前有没有留下什么。”姜烟看了眼怀里的白罐接着补充道:“你当时不在,我就自己拿了。”
萧立眯着眼睛紧了紧下颌:又在撒谎。
他的视线一路从姜烟裙摆处的显而易见的污泥转到她小臂上的划痕,正想出声询问时眼睛却落在了她被包扎的手上。
那布料………
萧立的眼前立马浮现出沈亦棋那张脸,随即就想到了在鬼市时看到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的画面。
心里莫名燃气一抹怒意,将要关怀的话出口却变成了阴阳怪气:“小姐不用和我汇报,我就是个下人没资格参与小姐的事情。”
姜烟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想去找你的可是你并不在,所以我才一个人去的。”
她在骗他。
其实姜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今天的事情,沈亦棋不过是个意外。但是她看萧立现在这么生气以为他是在担心她一个人出去会有危险。
可萧立接下来的话却让姜烟狠狠皱了眉。
“小姐可认得这个?”萧立从怀里的手帕里拿出一个褐色的草药。
姜烟看了一眼便否认——她哪里懂药理,如果要是阮寒笙在场说不定还能讲出些什么。
“啪!”
看她否认的这么迅速萧立声音里的怒气不减反增,冷笑一声将那东西翻手扣在了桌子上。
“这是在鬼市那日我从小姐衣角上取下的。”
自从那日他在百香阁莫名晕倒后这件事就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以前种种往事在他脑海里日夜不停的翻滚,只要一想到就会激的他引起生理性的呕吐。
连续几天的折磨后后萧立实在忍受不了,于是今日拿着那个褐色的东西去了城外一家偏僻的药材铺里。
药铺的地上堆放着各形各色的药材散发出独属于它们的陈旧味道,从房顶上密密麻麻吊下来一片片用绳子串着的书页,随手拉下便是一篇古老的药理知识。
一位老者坐在堆满药包的大木桌前低头打着算盘,听到有人来头也不抬地说:“今天休息,不看病。”
萧立没管,径直走近桌前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药老,您看看这是什么?”
闻言那老人一顿,随意抬眼撇了一下。他满头花白却面色红润,声音有力洪亮:“荣花枝。入药可使人产生眩晕之感,十分难得。你从哪弄得?”
萧立捏了捏拳头,将自己在鬼市那日幻境里看到的告诉了眼前的老人。药老听完捋了捋胡须:“伸手让我我看看你的脉象。”
他听话的解开护腕将手放在桌上,药老闭上眼睛忽而微微撇眉:“乍疏乍数,三五不调。你近日心神不宁,是那幻境扰你不停,伤了元气。”
药老起身拿着药盘走到药材堆里边忙活边念叨:“好刁钻的用药手法,也亏得你小子是知道来找我,再拖上两天,怕是就要神志不清了。”
他将包装好的药包递给萧立:“这迷香如果不及时解,后面会将你整个人拖垮………”他话音微顿,语气变冷让人无端的产生一股寒意:“这用香之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你活。”
回想至此萧立看着眼前的姜烟再度出声:“小姐想起来了吗。”
姜烟表情微变,她根本没去过药材铺这些地方,唯一可能的就是裴沙的那间堆放药材的密室。可是………
那日裴沙警告的话还犹在耳畔,她定了定神沉声道:“我不记得了。”
萧立听到这个回答被气的笑了出来,一连说出两个好字,随后捏着拳转身离开。
他平生最恨别人欺瞒他,对他撒谎。
姜烟见萧立这个反应有些慌神,她赶紧就追了上去。可她又不会武功,凭着两条腿在路上跑怎么抵得上萧立在空中的脚步轻点。
一直追到萧立的院子里也没看见他的影子,姜烟在萧立门前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看着桌子上萧立留下的褐色药材,姜烟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将它一股脑收进了怀里。但她没注意到,包裹着药材的手帕上绣着一朵洁白饱满的玉兰花。
姜烟自知不懂这些药理,但是裴沙的警告让她不敢把实情告诉萧立,要是这人是在唬她还好但若是真的会伤害到萧立………
想到这姜烟闭了闭眼,自己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她不想亏欠谁也不想最后带着愧疚离开。
她赌不起。
所以生气就气吧,总不可能以后真的再也不理她了。
姜烟睁开眼看着怀里的小白罐:“这两天还是要抓紧找一个好地方,先将灵月的骨灰安葬了。”
“不可。”
???
又是那个熟悉的男声。
姜烟正要发问那个声音接着说道:“将它存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之后对你有用。”
这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自己要踩着别人的骨灰才能回家?
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想回家,于是穷追不舍的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回家?”
对方的沉默在姜烟的预料之内,可她实在不想在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