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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1 / 2)

这种差事向来落到哮天犬头上。

以他没心没肺的性子,就算在二爷跟前作出什么没眼色的反应,二爷一般也不会怪罪。这大约是对狗的格外宽容。倘若换了他们梅山兄弟几个,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哮天犬在梅山兄弟面前向来只是个夹着尾巴的小弟,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了。

没头没尾地跟进主人卧房,好像有点讨骂。哮天犬在外间转了一圈,倒了杯清茶端着,算是找到了由头,这才叩门进去。

就见杨戬正立在门边,微倚着墙,听见有人进来,锐利地掀起眼皮盯住了来者。

“主、主人?”哮天犬不明所以,一脚还留在门槛外,不知是进是退。

杨戬喘了口气,复又略显疲倦地阖上眼,低问:“何事?”

哮天犬这才觉出不对,见主人面色难看,额角还有薄薄一层冷汗在烛火的映照下反出光泽,“主人……有什么不适吗?”

杨戬张了张口,却忽然闷哼半声,压抑不住,唇角溢出鲜红的血来。

哮天犬吓得魂飞魄散,手上一软,茶盘便翻了。

杨戬眼疾手快,一手把他拽进屋里关紧房门,一手施法钩回茶盘塞回哮天犬怀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哮天犬慌里慌张地把累赘茶盘放在地上,抬手虚扶着杨戬,又不敢真的碰到主人惹他心烦,“主人受伤了?”

不应该啊,主人岂会轻易伤成这样?

“是符咒,”杨戬轻轻甩了甩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语调缓慢,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王母娘娘的符咒。”

“啊?”哮天犬吃惊不小。

符咒反噬后的症状,除了主人自己,也只有他一条狗知道。两百年来,主人频频梦魇,偶尔白日里也神思不宁,但毕竟都不是什么剧烈的病症,平日里也不许他声张,这下居然好端端的就吐了血!

哮天犬急道:“属下求求主人了,还是请医仙来瞧瞧吧,怎么突然就恶化了……”

“噤声!”杨戬低喝,凝神听了一听,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门外,压着火气道:“长点脑子,符咒是王母娘娘下的,医仙就算诊出什么,敢治么?白白向王母娘娘走露消息罢了。”

一句话让哮天犬又想起了二百多年前的惊险,主人被光柱上的符咒反噬,伤及元神,当时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了,要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再晚一步,主人就会魂飞魄散!

“那、那怎么办呢……要不属下去问问三圣母,看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杨戬抬手止住哮天犬的话头,“这符咒邪门,连我都不能弄清,三妹哪里懂得。”

话音未落,叩门声再度响起。

隔着玄铁门板,外面的人声有些朦胧。

“真君,属下敖无心。”

她?

她怎么突然来了?

室内顿时一片死寂。哮天犬不敢再出声,眼巴巴盯着同样面露诧异的主人,等待开门或不开门的命令。

“属下想出一个捉拿大鹏鸟的思路,尚不成熟,请真君评鉴,兴许明日大朝会能用得上。”

熟悉的音色仿佛割裂了时间,在真切与模糊之间缠绕交错。杨戬缓缓地抬起手背,蹭掉沾在下唇的尚未凝干的血,眸色里是迟钝的茫然。

……

“明天我会穿着这身婚服和你拜堂,想起来还有点儿害羞。”

……

“二爷,我们也应该有个孩子了。”

……

叩门声又响了一遍,“真君?”

蓦地,杨戬一把撑住哮天犬的肩膀,喷出一口血来,把哮天犬吓得五官都飞了。

“您在吗?”

敖无心第三次敲完门,感觉自己对待工作的执着已经仁至义尽。热脸贴冷门,有什么办法?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门却在这时开了。

敖无心回头,见出来的是哮天犬,有些意外。

不记得杨戬有跟狗睡的习惯啊?

“敖执律,”哮天犬的神色还是有些见了故人的尴尬,介于相熟与不熟之间很是纠结,“主人说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敖无心耐心解释:“明早还有其他赶来汇报的仙官,二郎真君日理万机,我怕来不及听我这些小小建议,这才急着相见。”

哮天犬面露为难,挤着说辞:“今日实在晚了。”

那行吧,上司有上司的架子,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叨扰了。”敖无心笑了笑,与哮天犬作别。

天界的夜晚也算夜晚吗?只不过没有白日里那些公事而已。说什么“天色晚了”,就像“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敷衍。

回到房间,见康安裕等在门外,敖无心笑着见礼,“劳康大哥久候了,不知找属下有何见教?”

康安裕一面还礼一面笑道:“敖执律不必客谦至此,我们梅山兄弟与执律神各司其职,不是统领各位执律的。”说着,递上手里的一个小瓶和一沓衣物,“二爷吩咐我给诸位新来的执律发放伤药和官服。”

新选上来的这批地仙们都有各自的统一服饰,这一点敖无心在上天登记时就听说了,可是那伤药……

“真君神殿的药自然是极难得的上等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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