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今年是不是2024年？”
张云透过唐文月的双眸，看到了同样凝视着唐文月的自己，“是2024年没错，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叫张云？”
“您好，请问是你刚才短信报的警吗？”
张云急忙放开了抓着唐文月的双手，转头回答警察的询问，“没错，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刚才那个女孩已经跳下去了，她情绪有些激动，我，真的想要救她。”
“这位同志，你先别激动，我们已经通知水警一起协助打捞了。可能，还有生还的希望。我们想和你了解一下刚才的具体情况。”
张云跟着警察离开，留下了唐文月一个人。
一股股寒意从唐文月脚底升起，她双手交叉，将披在身上的冲锋衣又捏紧了一点。
冲锋衣隔绝了不断落下的雨滴，里面还残存着张云的体温，温暖了她早已被冻僵的双臂。
唐文月缓了缓，小心翼翼地走近了离江大桥的栏杆。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汹涌翻滚的江水，澎湃的水浪一下下冲击着离江江岸，似乎同时也冲击着唐文月的心。
“我是不是给你说过，你不要刺激她，她情绪不稳定。”罗烨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唐文月的耳中。
“我刺激她？罗烨，你现在要搞清楚状况，是你的母亲让你和唐文月分手才会让她不顾一切地跑出去的。”
这是江可的声音。
明明三年前，她还没有跳江，罗烨和江可就已经及时赶来了。
当时是他们两个人成功地安抚了自己的情绪，把自己从离江大桥上面劝了下来。
为什么今天他们晚来了一会？
“江可，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给我妈打的电话，告诉她文烨公司债务的事情的。”
“是我又怎么样，难道不是你一直期待着和唐文月分手的吗？”
“江可，我是要和唐文月分手，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
期待着和我分手？
江城的雨夜此刻又冷了几分，唐文月的心如坠冰窖，几乎要停止了跳动。
她躲在黑暗处，抬起手，拉开了遮挡视线的冲锋衣帽子。
看到了身旁匆匆赶来的罗烨和江可。
罗烨用力拍了一下大桥栏杆，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看向江可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埋怨。
唐文月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罗烨，在她面前，他一直都是温柔的，从来不会这样急言令色。
江可依旧一身鲜亮的职场套裙，服帖的妆容在车灯的照耀下更加衬托出她的五官小巧精致。
红唇微启，江可轻笑了一声，而后轻声说了一句，“怎么，我倒是觉得，这种方式刚刚好。”
唐文月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彻底停止了跳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感觉自己身体所有的血液都停止了流淌，冲锋衣下的面庞瞬间变得煞白。
她迅速放下了手中的冲锋衣帽子，把自己的脸藏在了黑暗之中。
罗烨和江可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需要多看一眼，就能发现她。
她想起了三年前的这一天。
当时，罗烨和江可也穿着和今天一模一样的衣服。
但是却说着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话。
“文月，你快下来，刚才我那是为了安慰我妈才说的要和你分手。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回忆中，罗烨就是这样一下车就奔向了自己，一脸关切地向自己伸出了双手。
随后，江可蹬着高跟鞋，跟着罗烨跑了过来。
“江可。”看到了自己唯一的好友，唐文月忍不住，又呜咽地哭了出来，“你说，我能相信他吗？”
“能啊！文月，你一定要相信我。”罗烨看着唐文月，又向前走了两步，说罢又侧头向江可大喊了一声，“江可，你倒是说句话啊！”
“能。”江可并没有看唐文月，而是眺望着远方说了一个字。
江可的回答虽然是简单的一个字，但是却给了唐文月活下去的希望。
当初，唐文月还以为江可片刻的停顿是因为她跑的太急，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现在想来，其实江可当时是在犹豫，犹豫着究竟自己要不要给唐文月活下去的希望。
“什么刚刚好，江可，你到底有没有心啊？”罗烨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有没有心，我倒是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是你当时让唐文月当这个法人的。”江可依旧是一幅不急不缓的腔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点了点罗烨的胸膛，“你还是先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心吧。”
“唉，算了，人死债消。”罗烨看了看眼前的滚滚江水，似乎是安慰自己一般对着空气说道，“这，就算是文月留给我最后的礼物。”
“是吧，文月她一直都这么善良呢。”江可刚才还微弯的双眼逐渐失去了弧度，“善良到给了你那么多的礼物，要不是她，你可不能这么年轻就挣四个多亿。”
说罢，江可的嘴角一歪，冷漠地瞥了一眼脚下的江水，转身准备离开。
从罗烨口中说出的人死债消，不断地在唐文月脑海中回荡。
看来，三年前，如果自己死了，对罗烨而言，不过是一